蘇烈冰冷笑一聲,面上卻是緩和不少,抓了若夕的左臂,將她帶入自己懷里,手輕輕地拂過若夕右臂上那淺淺的傷口,此刻還殘留著血跡,但好在只是皮肉傷,血液沒流了。他低頭摩挲著那一頭散落的青絲,心漸漸平靜。仿佛是自然而然地,一聲嘆息回蕩在若夕耳邊。
若夕沒敢動,怕這位爺又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身子卻繃直了,脖子上癢癢的,帶著些溫熱,讓她不自覺地哼了一聲。“蘇烈冰,你去外面看看吧。我想自己處理一下傷口,鬧了這么會兒,也倦了。”
蘇烈冰沒動,只是緊緊地摟著若夕,良久才聽得他沉悶地哼了一聲,“他們還用不著本王出手!”說罷才慢慢放開了若夕,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小瓷瓶來,塞進了若夕手里,“這個涂在傷口上。”說罷,才起身離開,帶走一室的曖昧。
若夕握著瓷瓶,有些出神地望著門口,最終輕聲一嘆,轉身坐到床邊,手捂著自己的心臟,感覺那里,心跳時快時慢,久久不能平靜。
平靜,還是平靜,但是若夕卻下意識地心慌,不安,似乎有什么在漸漸逼近了。自從那天夜里被劃了條口子,然后承受了蘇烈冰莫名的怒氣后,整個風雅居便透出一種死寂來。偶爾有風吹過,帶走了往日的煩躁和喧囂,卻撩撥著人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蘇烈冰已經很久沒見人了,連帶地,若夕的戒指也沒有著落。
玄義幾人留在了夕園——因為蘇烈冰的強勢,或者說是精心策劃。但是,有一個人卻似乎也從人間蒸發般,從鎖光城到瑞城這一路,消失地無影無蹤——星路。若說是因為蘇烈冰的戒備,若夕是絕不會相信的。星路那小子的功夫直逼樓清歌,當初慶隆城的冰王府里,那么多人守著樓清歌都能鉆了進去,又何況是瑞城這個明顯小了許多的園子呢?
這樣的意識讓若夕心里沒底。一定發生什么事了。但是,她卻什么也不知道!
“木青,你們爺呢?”陽光灑在身上,若夕皺著眉,幾乎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反而是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心一直揪著,連呼吸都覺得不暢快。這樣的感覺攪得人不安。
木青抬頭看著若夕,這個女子,要怎么說呢?大膽、自信,有著堪比男子的豁達和豪邁,聰慧大方,卻也不好搪塞。
“王爺回了慶隆城。”想了想,爺似乎也沒特意交待要保密之類的話,木青還是規規矩矩說了。只是,點到為止,到時候爺要追究,也有的“推脫”!
若夕面色一沉,目光微微一閃,很好地隱藏了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緒,慶隆城一定出事了!
“皇上下的旨?”依舊清脆的聲音,卻在不知不覺中帶了壓迫感。
木青垂了眼,幾不可聞地答了聲:“是宮里來的人。”這話有些答非所問,但是已經讓若夕握了手,思緒紛亂,沉悶的心口突然開了一條口子,那些紛繁不安的情緒漸漸溢出,直到腦子里清晰地倒映著一個人的影子。
若夕的腦子里猛的掠過一個人的臉,目光一凌,面色凌厲地看著木青,沉聲問道:“星路呢?”
木青猛然抬頭,目光驚疑地忘了若夕一眼,良久才低嘆一聲,“路公子同王爺一起回慶隆城了。”這位主子,太聰明了,聰明地讓人措手不及!
果然啊!若夕身形不穩,靠在門框上,嘴角噙著無力的笑,連說話都沒了力氣,只不住地吸著氣,似乎在壓抑著什么,心里憋著難受。
星路不可能是蘇烈冰的人,但他背后站著的一定是時刻關注他的那一個人——金皇,成帝。
怎么會忘了,金國皇宮還有一群近乎成謎地人存在著,而金皇卻給了他們一個世人眼中早已不是秘密的“歸宿”——隱部!
哼,若夕無力地掃過風雅居里的一草一木,忍不住苦笑,莫若夕,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