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義莊的門早早的就被砸開了,一隊將士一身戰甲,冷光四射地走進義莊,領頭的人在義莊案桌之上放了一袋銀子,便命人抬走了屋內已經準備好的棺木。最后一個被抬出來的棺木用白布包裹著,一行人駕著馬車出城而去。
城門閣樓上站著一個人,便是龐由峰了,他瞇起眼睛看著遠方,此時,一個士兵跑到了龐由峰的身邊,說道:“還是老樣子,一直在睡覺”,“叮囑府上的人,一定要照料好他,另外,那件事辦的怎么樣了?”,“已經放在城墻下了”,“將它給我高掛在城墻之上”,“是,將軍”。城里的百姓們看著這一個用白布裹起來的東西被高掛在城墻之上,滿是議論之聲,隨著中午的到來,人們漸漸散開去了。
城外肆家驛站里,一個一個棺木被整齊的放在院落之中,正午過后,在驛站后邊的山腳之下,一個個棺木被埋在了黃土之中,一行人收拾完了所有的物件之后,便從驛站出來,上馬而去,可就在他們走的時候,他們后方卻是塵土飛揚,一整支軍隊,顯然是奔著百夜城而去。
城門閣樓上的龐由峰還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從驛站回來的士兵進入城門之后,龐由峰忽然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將士聽令,準備迎戰”。旁邊的士兵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但軍命不可違,所有士兵開始做起了準備工作,過了沒多久,城外不遠處塵土飛揚,卻是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而領頭的人,正是幾天前敗在龐由峰手里的燕無蒼,燕將軍。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敢問燕將軍此次前來,是為何事”,龐由峰高站在城墻之上,盛氣凌人。“我燕某此次前來,是奉天子之令。討伐你這搶奪軍糧之匪”。“好一個奉天子之令,那日帶回的糧草我城中百姓卻是無福消受。但今日,我要拿你的頭,來祭奠亡魂”。龐由峰說完,從旁邊取過一柄黑色的長槍,槍頭黝黑,卻不反光,龐由峰從城墻之上跳落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沒等所有人做出反應,燕無蒼的帥旗則是應聲而斷。“原來這不起眼的邊塞小城卻是有這么一個龍虎之輩,燕某……”,燕無蒼的話還沒說完,人可是從馬上跌了下來,而他胯下的戰馬,則是從中間,被生生的劈開,在他身后的士兵們,則是慌亂不迭,緩緩向后退。龐由峰如天神一般,手握長槍,定立在原地。
在燕無蒼的士兵們落荒而逃的時候,龐由峰則是帶領一支精兵,緊追而去。
龐府之上,肆明獄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馬鞭,卻是沒有任何動靜,肆明獄從床上跳下,走到門口,使勁拉開了門,眼前卻是一個假山林立,花團擁簇的園林。在這園林里面,卻發出陣陣笑聲。
龐由峰帶著一隊精兵卻是朝著西邊行去,在峽谷的出口處,有一條小路,龐由峰騎馬到這小路前方,翻身下了馬,卻命令其他人守在此處,不得入內。龐由峰一人走了進去。這小路甚是崎嶇,龐由峰卻是不同凡人,不一會,便是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個茅草屋,旁邊有一個窩棚,里面堆了些柴草。一個石頭砌的煙囪還有煙向外冒。“由峰,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弟子不肖,來看師傅”。龐由峰說完,卻是走了進去。
屋內擺設不多,卻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一個老人坐在案桌的一旁,看著龐由峰。“你今日來,是想問我,有何辦法破去這天災,讓你城中百姓有收成,好過日子,是吧”,龐由峰卻不驚訝,說道:“五年干旱,現在我城中百姓卻已是走投無路,我當下別無他法,只能去別處搶奪,今日前來,是想看看師傅”。“你可有想過,你搶奪別人的糧食,別人卻是如何生活,你城中百姓是人,那別處百姓則是畜生不成?”,龐由峰并無答話,只是站在一旁。“這天下之大,唯這人間有血肉之情,你我師徒一場,卻是情同父子,今日你有難,我卻不能冷眼望之”,老者越說越慢,仿佛要睡著了一般。“望師傅指點”,“五年之前,這天地翻動,卻是要出破世之人了,此人現已轉世到了這人間,按照人間時間細算,此人今年不過才五歲。這破世之人轉世之時,卻是將一物帶到人間。此物并非凡物,外表雖然平凡,但這五年干旱,卻是和他有著關系的”,“那它現在何處,我去找出,破解這天災干旱”。龐由峰邊說,便略帶思索。“時候尚未成熟,不可急躁,只是天下既出此人,必將有事端發生,現在開來,也是天命了,你且回去吧,待到時日,你也就明白了”。龐由峰并不多說,躬身退出草屋。一路奔回。
肆明獄自寄身在這龐府之中,也是沒有離開他眼前這邊園林,置于外面還有什么,他卻是不得而知,他順著假山之間的小路緩緩向里移動,越走越深。走到盡頭卻已是從假山之中走了出來,眼前是一排整齊的屋舍,很多人在忙著手里的活,肆明獄的出現,則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議論著什么,這時,一個身著一身素衣的女子朝他走了過來,“你醒了啊,中午給你送飯的時候你還在睡覺,現在想必餓得很了吧,來,我給你弄點吃的去”。這一排屋舍竟是龐府的內廚房,也就是管龐府主人伙食的。肆明獄跟著那女子走進一間屋舍,只見那女子取過一個食籃來,打開蓋子,放在肆明獄的面前,“快吃,還熱著呢”。肆明獄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飯菜卻是簡單的很,一碗粥,一個饅頭。肆明獄肚子忽然叫了幾聲,他便低下了頭,自顧吃了起來。
龐由峰帶著自己的精兵直接飛奔到了落雁城的城門之下。城門守城的士兵一看有人來,便是問了起來:“你們幾個,不是我落雁城之人,跑到此地,干什么來了”,一身便裝的龐由峰站在城下,回話道:“我們是天府都中來的商人,到貴地行商”,“可有行商令?”,“有的”,說完,龐由峰從身后伸出一柄黑色的長槍,這時,龐由峰飛身躍起,從馬背上直接飛到城墻之上,一時間,城墻上那個和龐由峰對話的士兵,被龐由峰一只手提在了手里,大聲說道:“今日,你們燕將軍已經死于我手,這落雁城,從今日起,就歸我龐由峰來鎮守”。消息不脛而走,卻是鬧的滿城風雨。龐由峰怕是要被這一城的百姓用唾沫淹死了。
天府都中的天子很快的就接到了消息,他從面前的案桌上拉開一張地圖,朗聲說道:“龐由岳,你領兵十萬,給我死死圍住落雁城,任他是大雁,也不得飛出城去,你本是那龐由峰的哥哥,和他多說說話吧,羅朗,你領兵五萬,趕去那百夜之城,等候我的命令”。兩個人一起走出大殿,便是各干各的事去了。
龐府里的肆明獄填飽了肚子,一個人坐在了一座假山前的石臺上,他抬著頭,看著藍天。若有所思,靜靜的坐著,直到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前沒有見過你。對了,你會寫字嗎?”,肆明獄看著這個站在前面的女孩,搖了搖頭。“沒事,我教你,來”肆明獄被拉著走到了一個角落的庭院之中,庭院不大,中間院子里放著一個石桌,上面放了些紙筆。“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來,幫我寫字”,肆明獄并不說話,只是那女孩說什么,他干什么,在天快黑的時候,他卻也是寫出了一行字來。“太好了,明天你過來找我,幫我寫字,不許不來”。肆明獄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去,“你叫什么來著,剛你沒說”。“肆明獄”
龐由峰在落雁城調集了城中一半的糧草,整裝待發。此時,龐由岳的軍隊,已經站在了落雁城下。“龐由峰,你奪占他人城池,還不出來,與我去面見天子”龐由岳對著城門朗聲說道,城里的龐由峰離城門甚遠,卻也是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來,“你們幾個,準備好之后準備出城,城外的人,由我來解決”,龐由峰說完,直徑向城門走去。“多年不見,你怎么比我還顯老”,龐由岳看著站在城墻之上的龐由峰說道。“你到此地,也是奉天子之命來討伐我這奪城之徒?”,“怎么會,我是來看望我的兄弟,和那天子有什么關系”,“哈哈哈哈,兄弟,說的好”說完,龐由峰從身后拿出了那柄黑色的長槍。“白墨,原來白墨落到了你手里”。“今天,我就拿這白墨,取你的人頭”。
而此時,百夜城下,也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