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想到回家了,可能是因為有了前次請假成功的原因吧,心情不太順時就想到給自己放假。不工作是給身體放假,走出去旅行是給心靈放假。我希望回一趟家,算作旅行。看我口頭上那么討厭受家的束縛,內心深處我還是最熱愛我的家的,她有著太多的安逸、自由和濃厚的親情。
我向老總請五天家說剛好同上次的加起來夠一星期,又保證春節不過節替別的商場的人頂班,做了許多承諾終于被批準了。連顧寵都說我幸運,老總不會給職工太多情面的,但因為真的非常喜歡我吧,我管賬以來他每月就獎勵我一百元。
回去見到了剛哥還有他們的另一個朋友卓文,他說剛巧鄒飛也回來了,打了他的傳呼四個人去吃宵夜。小城的夏夜很是繁華,街兩旁如海濱般搭上了帳篷,賣各種小吃的桌、椅排滿了街兩旁,寬大的電視屏幕上放著電視節目,很是熱鬧。入高中以來我就喜歡上了小縣的小吃“五香雞頭”。我在鄭州就沒吃過如此地道的,那雞頭炸得幾乎吐不出骨頭,再配上冰涼的啤酒,真是享受。
四個人面對正街而坐,吃著,喝著,聊著天。剛哥與卓文像兩只斗雞,你一句我一句,斗著嘴,沒有一刻消停。鄒飛也卸下了偽裝,同他們打諢,你拍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沒一點正經樣子。看他們那樣我忍不住感嘆:“唉,二十多年過去了,怎么還都是小孩子?!”
“說我的吧,妹妹?”剛哥探過臉來問。
“不會是說我的吧,妹妹?”卓文也探過臉來問。
“妹妹,肯定不是說我的,是不?”鄒飛也說,咧著嘴很開心的樣子。
看他們三個人的反應,我哈哈大笑,故意嘆一口氣,提高音量說:“說我自己的。”
三人如釋重負地身子朝椅背上一靠,大呼一口氣,然后四個人都笑起來。
接著又是天南地北地聊,問起我、楊陳,寶姐姐的情況。后來卓文關心地問:“妹妹,談朋友沒有?你是個女孩子,總不能同我們大喝特喝酒,要是交個男朋友頂替你也不錯,我們也多個同胞。”
“這主意不錯。你知道去年夏天,楊陳、李勇我們幾個喝了一晚上21瓶啤酒,真痛快。”剛哥說。
鄒飛呵呵笑,扭臉看著我:“我猜沒有。咱妹妹的眼光高著呢,哪能輕易為我們找個好兄弟出來。就是找了也肯定不屑于與我們同流合污的。”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
“我怎么會不知道?你以為你是跟你華英姐,寶姐姐,柳姐她們一類的啊?瞞了別人瞞不了我。”他端起啤酒慢慢地喝,審視地看我。
“那我也奇怪了,你怎么突然有這種認識呢?”我感到不自在,說實在話,我喜歡同他們在一起是完全出于單純地喜歡他們而已。當然與她們不一樣,我從未想過要從他們中選擇男朋友。
他嘿嘿笑:“我看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你表面上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你的目光遠著呢。”
“別把咱妹妹說的那么莫測高深,不想做個平庸的人不是錯。來,喝!”剛哥碰一下鄒飛的杯子。
“我沒有指責她的意思,我只是擔心,怕我們這一群人把她帶壞了。你敢說咱們這些做哥的做姐的,哪個不在她面前說內心話?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害了她就罪大了。”鄒飛又恢復了深沉狀。
“你這樣說,我真的很不痛快,好像我并不透明,不好一樣。”我小心地說。
“別在意,前途無量。只是沒事少摻和進你華英姐他們的事中,太小家子氣,會短了你的眼光的。有時間還是多用在學習上。”
我不置可否,悶悶的自己倒酒喝。他發現了我的不愉快,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了笑。他可真是個怪人。我心說。
我去找春、英,看她們的考試情況。春走了東北師大,英走了師專,我很高興。
當我一個人在街上走時,思想做著斗爭,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劉芃,心里想見又不愿見的,為那種朦朧。這么長時間堅持不同他聯系,以后到底該怎樣呢?
但我沒想到竟撞見他了,他看見我竟然顯得很平靜,仿佛中間沒有一年的空白時間一樣。他問我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問他通知書下了沒有。他說下了,是鄭大,神情顯得有些矛盾,他說他原本不想在省內上學的,但沒想又被錄取到本省了。然后又問離我上學的地方有多遠。我說沒多遠。他問我要地址,便寫了給他。然后便無語,有要說的話卻無從說起。我以為是這一年來在外見識了夏俊他們的戀愛事情,所以怕與他單獨相處,那種惶恐自己都說不清楚。匆匆別了他,根本無心去揣測他的內心。感情對于我,全是一片昏暗,看我對別人的情感能夠那么清醒,指出是非,當自己是當事人時就茫然了,只有逃避。
屬于愛情的相擁相抱本來人類是無師自通的,然而也存在一種人,天生有一種畏懼,如我,每每想到都會起雞皮疙瘩,臉熱心跳。如果碰不到膽大而又主動的人,豈不是永遠不能開化?
生活是你的藝術—王爾德。
我竟似乎跟別人不一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