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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風中有場云作的雨

第十二章1節

【1】時間將青春帶走,時間將容顏變換,只是美麗的長廊內還空留著孤單的身影,不因時間的流逝而減輕私毫的思念。在心中,那是刻骨銘心的,永遠也磨滅不了的眷戀。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別在強求,強求了只會更痛,但每每夢中都會高興的醒了自己,而醒后卻又不得不再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回。

我想我們不是不懂得天意,而是天意盡量玩弄了我們,為什么美好之中總插續著這樣或那樣的悲哀插曲,難道這也是一種人性的磨練嗎?不是,這是至人軟弱的進入深淵。我明白自己的弱點,但我又能強迫自己做些什么呢?一日內沒有艾華的消息,我就坐立不安,忍不住打了個電話,得到的回應卻是“你多慮了。”不知自己還能想些什么,或許我的憂慮和思念是多余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愛寫日記了,起筆都是“親愛的華”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竟會有這么多的話想跟艾華說。

在橙色的臺燈光下,沒有靈感只有回憶。

“親愛的華,今天是你失意的第二個月零二十七天了,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記起什么嗎?第一次在雨中相遇,你為我撐了一把藍天顏色的傘,并且我們說好下次有緣見面,我們做朋友;第二次見面在單位,你幫我找資料,資料架子倒了,你又為了受了一次傷;在大草原你讓我見到了最美的碧草藍天,那時雖然我不便行走,但你做了我的四肢,不是嗎?還有像云朵一樣的羊群,更值得一提的是那條忠實的牧羊犬,就是它讓我找到了知覺,但也是它讓你失去了記憶,華,這些你一點也不留戀嗎?……不是,不是你不留戀,而是你不知該怎樣去留戀。

華,我不怪你不記得我,只是我控制不住想你,但見到你時又忍不住悲傷,有時希望你好起來,但有時也希望你永遠失去那段記憶,必竟你現在是幸福的、快樂的。

華,到現在我還懷疑著,你真的、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為什么這更像一場騙局,是你在騙我,還是上天在騙我?”……

2001年7月30日晚

合上日記,關了臺燈,不再覺得心里有多么空洞,把它放在枕頭底下,希望在睡著時能從里面飛出美麗的夢。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驚擾了我,我拿起電話,“喂,哪位?”

“溦雨嗎?我是奶奶。”聽出那邊很著急。

“奶奶,出什么事啦。”

“艾華在你那里嗎?”

“艾華?不在啊,他沒上班嗎?”我問。

“我問過他們單位了,今早9:30分他就下夜班了,可一直到現在人還沒回來。”奶奶帶著哭腔說。

“別急,奶奶,打過他的手機了嗎?”

“打過了,可一直都關機,我怕他出什么事呀!”奶奶哭了。

“奶奶,別擔心,我馬上就去找他,你在家里安心等著,對了,他是不是去了凌宵家?”

“沒有,凌宵剛才已經到這里來了。”

“那好了,我去找他,我會隨時和你們聯系的。”我掛了電話馬上給天浩打電話,“喂,天浩嗎?”

“溦雨,有事啊?”他好像睡了。

“天浩,幫幫我吧!”我著急的說。

“怎么啦,溦雨?”

“艾華,艾華失蹤了。”

“艾華失蹤了?”聽得出他也很是驚訝。

“是啊,今早下班他就沒回家,到現在也沒見著他,奶奶剛打電話過來。”

“我知道了,你等著我,我馬上開車到你那里。”他掛了電話。

我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便下樓了,不到五分鐘天浩開車到了。

“你想他會去哪?”天浩調轉方向。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好亂。

“那我們就先順著這條街找吧!”我聽了點點頭,因為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大街上很寧靜,偶爾有人從身邊掠過,也不是我熟悉的身影。我看了看表快零辰了,“他會去哪呢?會不會出什么事啊!”我無從知道。

“溦雨,別急,艾華又不是小孩子,他不會有事的。”天浩安慰我。

“但愿吧!但是他從來沒有這么晚都不和家里人聯系的。”我很擔心。

我們穿過了幾條街和幾條路都沒找到艾華,這時,天浩也有些急了。

“溦雨,你再想想,他最喜歡去什么地方。”我一遍又一遍的過濾著思路,但還是想不出他會去什么地方。

忽然天空中傳來幾聲悶響。

“要下雨了!”天浩說。不一會功夫,不知是從哪個方向來的風,狂暴的搖晃著路邊的樹。

“好像是——”我也感覺到是要下雨的樣子,“怎么辦呀,艾華,艾華,你到底在哪?”我心急如焚。

就在猶疑徘徊間,天神的情欲發作了,天河傾倒,滂沱大雨似一種十足的雄性力量勢不可擋的撲向大地,城市在這種粗暴的近乎野蠻的愛撫下發出顫栗的回應,天茫茫地茫茫,好像世界從片刻的溫馨中一下子就轉到了地獄。車子像一位英雄一樣堅毅的忍受著風雨的鞭打,卻也毫不退縮。

忽然,前面有個人影,趔趄的迎著風雨。

“艾華——”我脫口而出。

車子駛到他身旁停下了。

“艾華——”我推開車門,那人聽了停住了腳步。天浩喊著讓我拿傘,我也無暇顧及。

“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站在我面前的陌生人說,“沒關系,沒關系。”他又急急的向前走去。

“等等——”天浩從車里探出頭來,那人停下腳步。

“你這樣淋雨,會淋壞的,你去哪里,我送你。”聽天浩這樣說我才注意到那人沒帶任何雨具。

“不用,不用了,我到了,謝謝。”他說著又向前走去。

“上來吧,我們送你。”我又叫住他。

“放心,不要你的錢,我們也是去那個方向。”天浩說,那個人聽了猶豫著上了車。

“到哪?”天浩問。

“急救中心。”他還急促的喘著粗氣。

暴雨的勢氣仍不減多少,車子奔向急救中心。原來是他小妹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逃跑,妹妹被一個年青人送到了醫院。

既然到了醫院,我和天浩也隨他一起進去了,一個個護士小姐端著藥品急匆匆的又出又進。這時從長椅上斜著頭靠著一個人,想必搭救小女孩的年青人就是他吧。

陌生人奔過去,那人就站了起來背向著我們。陌生人對年青人說了好多感謝的話。

“不用謝,不用客氣,快去看看你妹妹吧!”那人說。

“好熟悉的聲音啊!”我心里頓了一下。

“艾華——”我叫了一聲,他聽了轉過頭來,“溦雨?”

真的是艾華,“艾華,我們正找你呢!怎么也不往家里掛個電話呢,奶奶很擔心你。”我責怪了他幾句。

“對不起,對不起,只是那小女孩還沒度過危險時刻,手機又沒電了,所以我也顧不上了。”他歉意的笑了。

“你沒事就好,溦雨擔心壞了。”天浩在一旁說。

“這位是——”艾華看了看天浩。

“他是楊天浩,我的朋友。”

“您好,謝謝你,實在對不起,我讓大家擔心了。”艾華和天浩相互握了握手。

“沒有關系,那咱們走吧。溦雨,你給奶奶打個電話。”天浩說。我立即給凌宵和奶奶打了電話,叫他們別擔心,已經找到了艾華,艾華也平安無事。

告別了那個妹妹的哥哥,我們走了。

車子緩行在街上,雨漸漸的變小了,街上除了雨聲寂靜的可憐。

“怎么啦,艾華?”我見艾華痛楚的樣子。

“有些頭疼——”他邊說邊用手輕輕捶著自己的頭。

“怎么會這樣?”我感到不安。

“我也不清楚,自從看到那個女孩被車撞了,我的頭就開始痛,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穿進去。”我聽了發懵,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行,天浩,請停車,我要下車。”艾華急急的說。

“你干什么去?”我著急的拉住他的胳膊。

“對不起,天浩,請停車,我要下車。”

天浩只得將車慢慢停下,艾華掙脫了我,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外面還在下雨!

“你干什么去?艾華——”我也追了出去。

“溦雨,別淋著雨,溦雨——”天浩在后面喊。

艾華沿著路邊迎著風雨猛跑,似乎是故意讓那風那雨來打擊他。

“艾華,艾華,停下,等等我,你怎么啦?”我追在艾華后面。

“溦雨,快上車來,上車來,別淋著雨”天浩開著車跟在我身后。

艾華像瘋了一樣邊跑邊敲打自己的頭,“不,不——”艾華的痛喊聲劃破了細雨聲。

“艾華,你怎么啦,求求你,停下吧!”我看到他無力掙扎的樣子好心痛、好心痛,突然間艾華的身子向前傾。

“艾華,艾華——”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了。

我奔過去拖住他,喊著他,“艾華,你怎么啦,醒醒呀。”我害怕極了。

“艾華,艾華。”天浩叫他也沒有回應。

“快,溦雨,咱們把他弄到車上去。”

天浩開著車又返回了醫院。

云外飛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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