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二人敘舊結束的時候,一輪半月也適時摩挲著掛上了漆黑的夜空,在那滿天星星的包圍下,頗有那么點唱大戲的感覺。
吳天啟果然按照我所猜想的那般邀請宋偶像到他的將軍府小住幾日,以便親自報答他的大恩大德。而宋偶像也是盛情難卻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在一邊已然默默無語,宋偶像這一出大戲唱得真真叫一個精彩,黑心黑肺的帶著我日夜兼程白白徒步走了十天的路程,卻不看在我是一個弱女子的份上買一輛馬車來給我坐坐。
罷了,如今這年頭不僅是洛陽紙貴,就連個歌手偶像也不好混,瞧著宋偶像那精瘦的腰身,怕是口袋里沒有多少銀兩了。我作為資深粉絲自然大人有大量,不與他一個小毛孩計較,且跟著他再拐回將軍府混幾日吃喝,看看他接下來是要做些什么再說。
我的小七也該安全回到白娘子的身邊了吧?還有那個素惜胖胖,這回我倒有些期待她的新腳本了。
吳天啟看了看天空,接著道:“宋公子,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先到這斷崖底下的山洞里歇個腳,明日天一亮便會有馬車過來接我們,那時我們再啟程回府,何如?”
宋偶像不置可否,對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轉身便開路去了,吳天啟復又興奮的拉著我的手跟上宋偶像的腳步,他看著我的時候我竟突然覺得他的雙眸比那天上的半月還要彎,他眨巴著兩只鐮刀說:“阿妍,我們今晚暫且在這里過夜,你說可好?”
我正尋思著倘若吳天啟問我那日為何又說自己不是秦妍一事時該如何答他,但見他提都未提此事,仿佛完全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般,而他也只顧拉著我朝崖底走去,哪里有一點征求我意見的意思,嚼了嚼嘴里的空氣,便只道:“好。”
入夢之前,突然想起我的娘親,腦海里不斷浮現她的音容笑貌和看大戲時閨閣怨女般的哭哭啼啼,她那時總說:“這馮素珍若真是個男子該有多好,我倒瞧著她和那公主在一處比那李兆廷般配多了……”
想著想著便成了十分的思念,滄海一聲笑,花落知多少,約莫著我已有二百余日沒有見著她了,竟恨不能立刻馬上就見到她。
再后來便果真入了夢,又和娘親一起坐在杜府的大院里,點上一出折子戲,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娘親,您瞧這,這個《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不比您那《女駙馬》好看么,您以后就該多看看這種戲,多逗啊,您瞧那杜十娘,多傻的一個女人,這世上哪里有有這種女人呢,還有這結局,多搞笑啊,這杜十娘她就是一悲劇啊茶幾……”
然而娘親卻不似往常般跟我說叨故事情節多么感人至深然后再作上一篇觀后感,而是頗有深意的長嘆一聲,無限憂愁道:“若兒啊,這杜十娘,說的就是你啊……我可憐的孩子呦……你為什么要學那杜十娘……”
到后來便是娘親坐在我的腳邊綴泣,一遍又一遍的問我為什么要學那杜十娘,久久不曾停歇。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深刻的思考過,得出的結論便是我并沒有去學那杜十娘,只是道路太漫長,花容太絢爛,當我被那花海淹沒的時候,當我被蘇言城溫暖的懷抱迷惑的時候,便不自覺的變成了那個癡愛的杜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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