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冉回到家,正趕上爸爸剛蒸好一鍋宣軟的大饅頭。翛然手里提著游戲機從她面前走過,盯著她那張無精打采的臉看了看。最近,家里人因姥爺的病的確鮮有笑容,可舒冉她怎么跟霜打了似的?“姐,你吃不吃剛出鍋的饅頭,冰箱里還有黃油,前天媽剛差遣我給公主殿下你買的。”
沈舒冉聞言瞪了他一眼。
沈翛然指著她說:“你可真不知好賴!冰天雪地我給你買黃油去,剛剛小姨打電話說你回家了,爸掐著時間把饅頭放鍋里蒸的。不吃就不吃,瞪我干嘛?”
“嘁,我瞪你沒安好心唄。我要是吃了,你準又說‘你一姑娘家家吃東西不知節制’。”
“吃吧,我不說。”他悄悄地趴在沈舒冉耳邊,說:“咱媽說了,以后你嫁了人就享受不著當閨女的待遇,運氣不好還得受婆婆氣。所以嫁人之前,在娘家都得讓你過舒服點兒。”
沈舒冉狐疑地看著弟弟,想著是不是要給她介紹對象這事兒已經全家通過了?沈翛然聳了聳肩,沒理她,回了自己房間。
沈宏昌見這姐弟倆聊完了,問沈舒冉吃飯了沒有。沈舒冉說吃了,走回來有點冷著,要去泡個澡躺會兒。爸爸又接著去蒸另一鍋饅頭,結果剛蓋上鍋蓋,回頭看見她穿了件棉馬甲,一手端著切了黃油的碟子,一手去抓饅頭。
“你不是說不吃了?”
“干嘛不吃?剛才翛然說以后嫁人就享受不著當閨女的待遇了,現在我不得猛享受?我吃過的所有的饅頭里,數咱家的最好吃。”
沈宏昌搬了椅子,坐到專注地往饅頭上抹黃油灑白糖的女兒面前。“他們跟你說介紹對象的事兒了?”
“嗯,說了。我剛才去找大舅了,我不同意。”
“為什么不同意?”
“爸,你們包括翛然,一向都反對我早戀的——啊,對,現在也不算早了。大學里你們老是叮囑我別談戀愛。現在突然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把一個男人往我前面一推,說‘他是跟你談愛情的’、‘你們以后可能是結婚的關系’,我接受不了。”
“那你明白他們給你介紹對象的意思嗎?”
“明白。剛才小姨給你打電話,也說了我打算去廣州、深圳,我姥爺不同意了吧?那你和我媽的意思呢?”
沈宏昌低頭尋思了半天。沈舒冉自顧地吃饅頭。“我們看你這幾年這么戀家,根本就沒想過你以后會有離開家的想法,所以你也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當然包括你,審慎地考慮一下,好嗎?”
沈舒覺得自己瘋了,此時此刻想的全是何摧,置家人于何地?她抬頭努力地對爸爸笑了笑,說:“我也不是非離開家不可,這不只是想法之一嗎?其實我也嫌那邊太遠。”
這個女兒一向乖巧,但那只是她的表面,誰的女兒誰知道。沈宏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們也不會非讓你留下不可,只要你的選擇有理、有利。”
沈舒冉自嘲一笑。她撐得難受,坐在那里揉著胃,盯著冒熱氣的蒸鍋,不知不覺地手又揉到胸口。
等到這鍋饅頭熟了,沈宏昌進來揭鍋,發現他這寶貝女兒還在發呆,半拉饅頭上的黃油都已經再凝固了。“不吃了就進你房間呆著去吧,不是冷嗎?再兩天過年了,別感冒。眼下也沒什么事兒是值得你這么著急上火的,過了年再說啊。”
沈舒冉應了一聲,說:“等我媽回來,你先別說我提過去廣州、深圳的事兒,我也是胡說八道。可是她一找我談話,我這年就真過得鬧心了。”
沈宏昌擺擺手。沈舒冉嘆了口氣,在沈女士面前,家里的兩位男士倒戈、出賣戰友是不需要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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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我是歌手》總決賽了沒?我喜歡的羽泉組合一戰到底,取得冠軍,真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