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還在調息,折騰了幾乎一夜,小奴抵不住困乏,沉沉睡去。
輾轉醒來時已經日中,尹墨已經不再椅子上了,小奴微微有些失意,竟然很想在醒來后第一眼就看到他。輕輕撫摸著日漸長大的肚子,小奴不由習慣性地嘴角微翹,寶寶,你睡得好嗎?小家伙似有所感地動了動手腳,小奴嘴角的小更加耀人眼目了,是的,尹墨悄然立在未合起來的門前,他竟然覺得這個丑女笑起來耀人眼目,有一種分外動人的光彩和感染力。又意外地幾乎錯將她認作雪兒。
小奴似乎感應到門口有人看著自己,不期然抬頭撞上了他審視的眸光,連忙又斂起笑容,垂下頭。
尹墨對她這種回避的態度暗暗覺得不舒服,面上仍舊淡淡地道:“出來用飯吧。”不等小奴作答便出去了。
那中年男子正兀自坐在飯桌旁,而尹墨......血魄刀上層疊地挑著飯菜,實在怪異得很!
三個人沉默不語地用完午飯,那人終于開口道:“我叫孫長白。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小奴張張嘴,表示不會說話,但是用手指蘸了一些水,在桌子上有些生疏地寫下:小奴二字。或許是因為小奴與雪丫頭相似的眸子,孫長白不由得有些憐惜起這個相貌丑陋的啞女,難得地說這么多話,“天生如此嗎?”小奴搖搖頭,繼續寫道:“生了一場病后我失去了記憶,應該也是尹此而不能言語的吧!”孫長白默默點頭,而一旁安靜看著他們交流的尹墨,也是第一次了解小奴的這些事,心中亦不由有些動容,這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唯一疼愛她的人也死在自己箭下,和雪兒一樣是他與葉御奇爭霸下的無辜犧牲者。
“嗯!”孫長白略一沉吟,望著小奴道:“奴丫頭,跟長白叔去林子散散步,對你的孩子有益,別礙著...尹公子干活兒!”說完起身就走,小奴尷尬地看看孫長白,望望面色不善的尹墨,終究跟了出去。堂堂金狼王不僅要生火做飯,還要洗洗刷刷,真真難為他了!當然最難為的還是孫長白,這樣使喚尹墨,也非常人所能為。
晚餐依舊是尹墨勞碌個不停,一切妥當后,孫長白和小奴圍坐在暖爐前的獸皮上品著新煮的茶,不用說也知道是一旁靜靜調息的尹墨剛煮的。
“尹公子,那破陣之法是雪丫頭教你的嗎!”雖說是在提問,但孫長白的語氣是萬分肯定。
尹墨收功后,坦白道:“不是,是......小奴指點我。”
孫長白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奴,堅決道:“不可能,這個陣法稱為我天機子孫長白的巔峰之作也不為過,我也只教過雪丫頭!”旋又望著小奴說:“奴丫頭,你怎么破陣的?”
其實尹墨也很奇怪,天機子孫長白是怎樣的天縱橫才自不必多說,而且自己也是懂陣法之人,尚且對那奇陣無可奈何,小奴又是怎樣輕易破陣的,不由也留心小奴的回答。只見小奴茫然地搖搖頭,在獸皮上寫道:我不知道,只是覺得應該那么做,就那么去做了!
孫長白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良久道:“除非找回記憶,否則是不可能得到我要的答案。”然后鄭重地對小奴說:“讓我幫助你會副記憶,好是不好?”
小奴微微錯愕,恢復記憶?其實她也曾想過,畢竟一個人沒有了過去的記憶總是怪怪的,但御奇說有些事忘記了反而更好,小奴對現狀很滿意,也就不再想這件事,突然又被別人提出來,小奴還是有些無措的。孫長白笑笑道:“你自己想想,我不會勉強你!”便自行回屋去了。
望著苦思冥想的小奴。尹墨終于忍不住道:“先睡吧!你...不是有身孕嗎?”小奴看了尹墨一眼,自去屋里歇息,而尹墨依舊在這間飯廳、客廳一體的屋子里調息。
次日見到孫長白的時候,小奴笑著搖搖頭,孫長白雖然不甘奇陣被破,但畢竟是灑脫之人,也笑笑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進入梨林中或無目的地散步,或迎風孤立小半日。小奴想他一定在思戀著什么人吧!
尹墨今日已經不用調息了,只要靜養便可。于是也在梨林里漫步,林子其實很大,但還是遇上了撐著腰靜靜立在梨樹下的小奴,隨風飄落的梨花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隨風飄的更遠些,有的靜靜落在小奴隨風輕舞的長發上,而她溫柔地撫著肚皮,淡淡地笑著,散發著淺淺的憂傷。
尹墨不著痕跡地悄悄退走,那憂傷而美麗的畫面刺痛了他最柔軟的地方,他突然下了一個決心,無論葉御奇曾經做過什么,他都會善待這個女人,并且還她自由,哪怕只為了那相似的眸子。想通此點之后,尹墨頓覺心里掃去了一大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