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傷好全后,天氣也漸漸燥熱起來,因為宿舍里面沒有空調也沒有電扇,我開始喜歡晚上有事沒事都往自習教室跑。
不知道怎么的,有次施迪居然也轉到我們教室來。
“你迷路了?”我好奇地問,雙手空空如也,他會是來上自習的好好學生么?我腳趾頭都不信,要不然就是跟我一樣,蹭空調的,但,未免蹭的太不專業。
“不行啊?”這家伙沒好氣地反問一句。
我二話不說把頭扭回去繼續看書,好吧,算我多事。
結果這位仁兄就大喇喇地往我旁邊一坐,單手撐頭,一瞬不挪眼地盯著我,呃,或者是我正在看的書,足足有10分鐘。
我實在是別扭的不行,“你到底是來干嘛的?”
“不干嘛。”
“那可不可以拜托您老人家坐到別的地方去?”我使勁地把書本一合。
“不可以。”又是簡單干脆的回答。
我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直接撿東西走人。
誰知這沒臉沒皮的居然也跟在我后頭出來了,“哎,去吃冰激凌么?”
“你請啊?”我頭也不回地堵了他一句。
“是啊。”這人忽然好心起來。
我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挑了好多吃食,反正有人買單,哼,不宰白不宰,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想到這里,心里忽然很坦然。
“你確定你吃的下這么多?”付錢的時候,施迪懷疑地看了看我懷里抱的一堆東西。
“當然。”我豪氣地回答。
他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圈,“都這樣了……”
“少廢話,買單。”我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制止他說出后面的話,這樣怎么了,胖死了你也管不著。
“電話響了。”施迪從我手里接過袋子,提醒我。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又是奇怪的號碼,怎么回事?“喂……”
“瑟瑟。”這下聽的很清楚,是易航。
“易航,是你啊。”我驚喜的雙手抱著電話。
“嗯,是我。你在干嘛?”易航笑了兩聲,充滿磁性的好聽聲音清晰地通過話筒傳過來。
“剛剛買了一堆好吃的,現在正在走路。”
“這么幸福,都買了什么好東西?”他輕輕咳了一聲。
“辣條,薯片,酥餅,綠豆糕,還有冰激凌。”我美滋滋地炫耀。
“H城現在很熱了吧?”
“嗯。”
“那你又穿上拖鞋了?”易航聲音里面帶著寵溺的嬉笑。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呃,是的。”忽然聽到話筒里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唧唧哇哇,不知道在說什么,“易航,有人在跟你講話嗎?”
“嗯,醫院的護士。”他又輕咳了一下。
“你生病了?”我有點擔心地問。
“感冒而已。”
“感冒要去醫院?”那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嗯,歐洲國家,沒有私人醫生,生病了就得上醫院。”易航解釋道。
“怎么在歐洲?”我好奇地問,之前不是說在內羅畢?
“嗯,我環球旅行啊,反正王叔叔說只要我不回國,隨便去哪里都可以嘛,是不是很羨慕?”他笑呵呵地說。
“哇!”確實很羨慕,“不對,現在不是羨慕這個的時候,你感冒了,要記得多喝水多睡覺。”
“知道了。”
“平時也要多鍛煉,不然抵抗力會差。”
“徒步旅行,天天鍛煉。”
“多吃青菜水果,哦,當然,也要補充蛋白質和脂肪。”我還在想有哪些注意事項要說的。
“瑟瑟,我發現你很有做老媽子的潛質啊。”易航戲謔地說。
“我是為了你好。”
“這句更像了。”他好心情地哈哈笑著。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太羅嗦了一些。
“送你一只哨子,要不要?”易航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那邊忽然又傳來一陣女聲,然后易航就說:“針打完了,護士趕我走了,有空再打給你啊。”
“你用的醫院的電話?”
“對啊,免費的。”
哇塞,這福利,忒好了點吧,果然是歐洲,果然有錢。
“那掛咯。”
“嗯,拜拜!”掛了電話,一轉頭,發現施迪正一臉叵測地看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來,你挺會關心人啊。”他淡淡地說。
“不會啊,我就關心他而已。”我故意一臉無辜的表情。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屑地微微把頭偏到別處。
一路無話。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差點一頭撞在施迪身上,他撐著我的肩膀把我撥到一邊:“就通了一個電話而已,看把你激動的,魂兒都丟了。”
“不是的,我一直在琢磨易航為什么莫名其妙說要送只哨子給我。”我納悶地解釋。
他無語地撫了一下額,眼睛忽閃了兩下,“向南送哨子給楊曉蕓做什么?”
向南?楊曉蕓?哦,我想起來了,奮斗啊!“可是,這跟易航有什么關系?”
“笨蛋。”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切,我當然知道施迪什么意思,可是,這種狀況,這樣的事情,說破了更沒意思。
我是喜歡看易航帥氣逼人的臉,黑白分明的眼,喜歡看他笑起來時嘴角彎成漂亮的弧度,喜歡聽他的聲音,也許,還包括他的悲傷,一切都喜歡。可是,好像又與愛情無關。
這種感覺,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因為我本來也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樣子,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和易航,究竟是什么樣子。
但無論如何,我總不至于忘了王茜,易航是他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