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水芷漪就聽到了門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難道說已經開始訓練了嗎?她迅速的起床穿衣,洗漱完畢后,打開了房門。正欲敲門進來的游鳴被她這副樣子嚇到了,但是她的行為還是值得鼓勵的。
“準備的挺好,出來吧。”“是!”水芷漪回以他一個微笑。從今天開始,她要學習最基本的武術,并且,假以時日她要成為最強的那個!
高山上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的,再加上臨海的特殊條件。前一刻還艷陽高照的天空下一秒就是烏云密布。一群身著白衣的武者頂著頭頂上空的大片烏云,他們正在扎馬步。其中一個仰頭看了一眼天空,豆大的雨粒打到了他的臉上。雷聲從遠處滾滾而來,雨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傾倒在眾人的身上。
在雨水的巨大沖擊力下,一個人離開了,又一個人離開了,三個,四個……。時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過去。最后,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繼續一動不動的在暴雨中扎馬步。
不可以倒下,她不可以倒下去,她答應過爺爺的,她也答應過自己,她一定會是最強的那個。雨水順著屋檐流下,密集成一道道的雨簾,譚正暉遠遠觀望著那個仍然堅持在雨中的小女孩。他沒有小看過她,但現在他也許要改變某些想法了。
“師傅,水小姐一直那樣站在雨里會不會出事啊?”一個身穿淡藍長袍的男子站在譚正暉的身后。譚正暉沒有作聲,收回了自己在雨中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男子。
“小七,你這次回來怎么變得多話了?”姜七是他的得意門生之一,武功不在游鳴之下。
“是弟子多言了,還望師傅見諒。”姜七聽不出師傅話里的褒貶,只得道歉。譚正暉留下一句,“去讓廚房準備點姜湯。”隨即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姜七聞言先是一愣,再看看依然堅守在雨中的那個瘦小身影,心里不由的感到佩服。再看看自己的周圍,還有許多其他的弟子也都在默默注視著雨中的那個人。技不如人是無話可說的,但是這次比毅力,他們卻輸給了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
他正準備去廚房吩咐姜湯的事,身后忽然傳來“啪”的一聲。大片的水花帶著泥土的臟污濺到了水芷漪的臉上,她完全昏了過去。
“糟了!”姜七一個飛身進去雨中,抱起那個倒地的小女孩匆匆往師傅的房里趕。這一次的雨,是這座山有史以來下過的時間最長的一次。山洪沖斷了下山的路,沖毀了沿路的許多參天大樹。這場雨下了一天一夜。水芷漪也陷入了一次漫長的昏迷,她發高燒了。
“怎么樣?小師妹好點了嗎?”不知不覺里,游鳴把自己對水芷漪的稱呼由“水小姐”改成了“小師妹”,這是一種肯定,對她所付出的努力的肯定。
“高燒還沒退呢,山路毀了請不到大夫。周圍也找不到可以治愈的藥草。”姜七把擰干的毛巾又換了一塊,敷在水芷漪的額頭上。這么點大的一個小女孩離家來這種地方,受這種罪,不知道她醒來以后會不會哭鬧著要回家啊。
游鳴和姜七正說著話,門外忽有一人挑簾進來,是譚正暉。
“師父。”兩人立即從水芷漪的床邊起身對譚正暉行禮。他們的師父只是微微頷首,走到了水芷漪的床邊。不過幾天的光景,這個小丫頭的臉色就變得這么差,但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堅韌讓他和他的弟子們都有目共睹。
“帶上她,跟我來。”
“是,師父。”姜七下意識的轉身去抱水芷漪起來,卻又一雙手比他先伸了出來。“七師弟,你還有很多事要忙,這里就交給我來吧。”游鳴面不改色的抱著水芷漪從姜七的身邊擦肩而過。
大師兄,姜七抿了抿唇角,將那抹情緒咽進了肚子里,目送著兩人離開。
等到了地點,游鳴頓時愣住了,這里不是……,師父怎么會要他帶小師妹來這里?
這是一個半封閉的山洞,只有一條路進出,入口即使出口。山洞的四周都被長青的藤蔓垂下來半遮著,讓遠處路過的人看不真切。但是修行館里的人都知道,這是從武館存在時就設立了的禁地,只有每一代的師父才有資格進去。往年都有膽大的弟子進去過,但都無一生還。有人說里面有吃人的妖魔,還有人說里面藏著許多秘密的寶藏,但這些都只是傳聞,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有歷代的掌門人知道并把這秘密傳給下一代的掌門人。
游鳴抱著水芷漪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師父叫他把小師妹帶到這里來,到底是要做什么?師父的行為,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把漪兒給我,游鳴,你下去吧。”譚正暉從游鳴的手上抱過水芷漪。驚訝還是疑惑,游鳴已經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只能看著師父抱著小師妹消失在那道綠色的簾幕后面,里面還有什么,外人再難看的清了。
他是不是該做一些事了?為什么師父對這個水家小姐這么特殊?那個木匣子!游鳴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的離開山洞附近,往某個地方奔去,一道身影緊隨其后。
螳螂撲蟬,黃雀在后。誰設了計,誰擺的陣,結局由誰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