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眼瞧著竹兒青兒都要找個地洞鉆進去了,云梨實在是看不過去,連忙止住我。
也罷,我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既然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我們就誠心膜拜吧。”
我在首位,云梨、竹兒、青兒在我身后自右而左一字排開,瑛嬤嬤說自己年歲大了,不想摻和,故而沒來。
于是我們一并四人,頂禮膜拜。正當我們虔誠祈禱許愿之際,門外忽傳一陣一陣的腳步聲,雖不是很重,卻可以辨得出人數眾多。
我頓時心里一驚,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忙起身吹熄了供桌上烈焰殷殷的蠟燭,回頭吩咐道:“趕緊把這些物品統統撤下去藏好。”
云梨、竹兒、青兒正欲起身,卻聽院門外“篤篤篤”的敲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
這時瑛嬤嬤卷簾出來道:“你們把所有物品都撤走,快!我且去看看。”
哪里敢有絲毫輕怠,喘息間的功夫,東西就全都撤了下去。我回屋把自凌家莊帶來的一匣子上好的凝蜜香珠抱了出來,假裝一崴腳,匣子憑空落地,打翻了滿盒的香珠,霎時芳香四溢,掩蓋了院里的香燭濃烈的味道。
這時,一個似曾相識的女音傳來,瑛嬤嬤恭恭敬敬立在門口迎請。
原來是薛妃并七八個宮女嬤嬤。
好久不見,今日真是巧極了。
我心里冷冷的哼了一聲。
只見薛妃一邊指手罵著身邊的奴才,一邊施施然走上前來,道:“這些兒吃里扒外愣頭愣腦的奴才,見主子摔著了也不懂得扶一把。”說著,纖纖十指緊扣我的臂彎,扶我起身。
我就著她的力氣站起身來,又俯下身去扣頭感恩。
薛妃一把扯住我道:“姐妹何須這么多禮?妹妹傷著了沒有。”
我站起身揉著手肘,道:“多謝姐姐關心,無礙的。”
薛妃倩然一笑,是幾盡的溫和,道:“妹妹不知,女兒家的身體嬌弱,還是小心些為好。”說著扭頭都身邊的宮女道:“請太醫!”
我正想阻止,可是那宮女已經利索的答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薛妃笑笑的托起我的手肘,道:“別是擦傷了流血了才好。”說著,輕輕的幫我捋起衣袖,抬頭驚痛的望著我說:“呀——真的流血了。”
轉而又對身邊的宮女道:“素梅,素菊動作不夠利索,你趕緊到太醫院跑一趟!”
那個叫素梅的宮女應了一聲正欲下去,我忙道:“等一等。”
聽我止住,素梅停住了腳步。
我低頭俯身,謙恭道:“有勞姐姐費心了,妹妹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一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
薛妃也不勉強,道:“既然這樣,姐姐就扶妹妹到里屋去吧。”說著不由分說的把她那纖纖十指架在我的臂彎上,只走了幾步,又回身瞧著空蕩蕩的院子道:“妹妹這是什么香啊,真是好聞,直教人不舍得離去呢。”
我淺笑道:“姐姐謬贊了。不過是民間的一些尋常香珠,適才不小心給妹妹打翻了,現在撒的滿院子都是。”
“哦?”薛妃聞言,一絲笑凝滯在嘴角,低下頭去,借著幽暗的星月之光拾起一粒來擎在纖巧如玉的指間,道:“可是這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