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是被迫入宮?”忽然間他的面色幾分凌厲,我的心陡然一顫,大叫糟糕,他是當朝的天子,我這么說未免太撫沒了他的尊嚴了,如若他記恨,那么凌家上下也會跟著遭殃的。
時已過幾月,不知真正的凌落蕊可找到幽靜之處隱沒了身軀。然而,就算找到了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若皇帝要尋你,終也是在劫難逃。
“天下都是皇上的,況我這一小小女子?既然皇上要小女入宮,小女自當領命就是?!蔽倚⌒囊硪淼恼f。
“你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白衣人的眼里越發多了幾分凌厲。
“我已自報姓名,公子是否也當自報姓名?”我轉了話題道。
“休要轉移話題?;卮鹞业膯栴}?!彼捻g盡是堅定的神情。
我冷冷笑道:“公子雖是一身白衣,借著夜幕作掩蓋,而今連自家姓名都不敢報,果真是不光明磊落?!?/p>
“我既然可以晚間出入宮墻,自有我的過人之處。一場相見,也算是緣,你若不想留在宮中,我可以幫你離開。”
聽他如此說的不著邊,我翠綠一口,道“胡說,我愿留宮中。”
他又是一陣陣哈哈大笑,道:“強自留在宮中,是怕連累了家人,并非自愿吧?”
我冷冷笑道:“幾次巧遇公子,怕都不是巧遇吧?你要做什么?”說著,一把上前,尖銳的銀簪直抵他的喉嚨。
他的頭微微后仰,握住銀簪,平靜道:“不做什么,只是想幫小姐一幫,不想這南國第一才女就此老死宮中?!?/p>
“謝謝了。但是,不需要?!蔽沂栈劂y簪,冷冷的說,轉身便要離去。
只聞耳后的笑聲更為朗朗,嘲諷道:“看來小姐還是想要榮華富貴嘛!”
我的笑意更冷,道:“就當是吧。”
突聞背后長長一聲嘆息,蒼涼的宛若遺留在天際的孤零零的一顆孤星閃著冷碩的光,而后是失望之極的落寞之聲:“看來小姐是真的不認得我了罷。”
我又驚愕又好奇,忍不住轉過頭來,星輝月光下,那一襲白在墨色的湘妃竹林的顯得格外矚目。
他見我停住了腳步,驀地有一絲喜悅,連聲音也高亢了幾分:“你記得我了?”
我努力的搜尋著在禹城凌家時凌母與凌落蕊與我提過的所有人和事,想要找尋到蛛絲馬跡。但是,徒勞。于是只好搖搖頭,雙眸里閃著不解和奇異的光。
他原本清亮了許多的眸光霎時黯淡了下去。
忽然想起,凌落蕊曾在禹城郊外的清音庵修行,而禹城曾是瑞和王的封地,既然胤軒是瑞和王之長孫,極有可能到過禹城,偶遇過真真的凌落蕊。
這樣,也能解釋為何他對凌落蕊窮追不舍,派人連請帶逼的尋凌落蕊入宮來??墒?,如果是這樣,那么我入宮數月以來,卻不見他的半字溫言脈語,不見任何的加封寵幸?
我心里納悶,不想與他再糾葛下去,道:“小女與公子素無交情,何來記得不記得一說?夜深露水重,小女先行告辭了。”說著也不屈膝,只抱雙手與左腰側福了一福便轉身要走。
“小姐,如要成為你的良人,須得怎樣的人?”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