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幾下,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趟在床上的韓哲瞇著眼睛推開被子站起來,忘記自己身上僅穿一條內褲直接走過去開門。
門外的房東在低著頭翻找手中的水電費賬單,說著:“你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了,水電費還要我幫你墊上,這是你的拿著!”提過賬單的同時她抬眼楞了下。
還出于迷糊狀態的韓哲看到她臉上驚鄂的表情心里咚了下,很不好意思的把門給遮了下,慌忙的拿過旁邊的短褲趕緊穿上。
他是一個大專生,畢業已經一年多了,年輕傲氣的他因為一些原因換了倆分工作,走出學校大門后他沒有向家里要過一分錢,算不上窩囊廢,家里是農村,算不上很貧窮,和小康也不沾邊,父母是典型的農民,但對世事看得很淡,送兒女去讀書并不是期望他們能掙什么大錢,只是怕他們日后被社會淘汰。
拉開門的韓哲繞了繞頭皮,接過賬單。
“是啊,已經三個月了,這個。。。”
“我倒沒有急著跟你要房租,只是這個月的水電費你還是先補上把,要不我記賬比較麻煩啊!”房東打斷他的話,語氣很輕緩,她是土生土長的杭海人,老公是開食品加工公司,有一個女兒正在讀大學,今年出來實習了,她在這樓下還經營一家餐廳,現在在別的小區買有了房子就把這舊房給出租。
韓哲看了下賬單,水電費一共加起來一百六十三塊,這對已經失業一個多月的他來說是一個很糾心的問題,去哪里找一百多塊錢啊,茫茫陌生人海的城市。大學畢業后他選擇來杭海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抱著一種遠離家鄉就越有出息的心態來了。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舉目無親,連一個同班同學都沒撞見過,這錢確實讓人糾結。
“阿姨,能不能明天再給你啊,我叫我朋友明天打錢給我了。”
“明天。。。好把!”房東遲疑了一會。
“真是不好意思了啊,看來我要到你店里面打工算了。”韓哲開玩笑道。
“你愿意也行啊,反正我正好缺個人手,呵呵。”房東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自己經營一家快餐店確實是有點辛苦,但不想做家庭主婦的她自己選擇的。
這時候對面的房間門開了,走出來一男一女,年齡大概也是二十多歲,也同樣在這里住了一年多。
“阿姨你在這啊!”那女的甜甜的笑道。
房東轉身過去,也笑了笑:“你們今天要搬走了是嗎?大概幾點啊!”
“已經正裝好行李了,等一下我朋友開車來就搬走了。”那男的說。
“打算回家了啊!”房東隨口問了下。
“沒有啊,我們倆人都分配到烏江的總公司去了,也要離開這個城市了啊!”男的笑著看了下旁邊的她,臉上的微笑幸好有一個人沒看到。
已經關上房門的韓哲其實也聽到了那男的所說,但他并沒有一絲羨慕之意,雖然門對門住了大半年,不過彼此都不曾認識,接下來他還是得想辦法找出一百多塊水電費啊,要不進進出出都能和房東見面多少會有點尷尬。
坐在床上的他看著電腦的顯示器,自己的夢想就是隱藏在這黑色的屏幕里面,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才能發光,沒有工作的一個多月里他并不是禿廢的混日子,每天都在堅持寫作,作息時間很正常,生活沒有混亂,只可惜至今為止還沒看見一點點收獲。
他是個喜歡文字的男生,在大學期間就已經開始寫作了,辭掉第一份工作的原因也是有點摻雜在這里,到至今他已經完結了倆本小說,共計有一百多萬字,可惜老天的考驗還在繼續,值得欣慰的就是他內心的斗志一直都在燃燒。
拿起手機翻了一遍又一遍,看看這個號碼,看看那個,始終沒有按下去的勇氣,不是因為怕借不到,只是他已經不再好意思開口了。上一次借的還沒還,這一次怎么好意思開口。他借錢也是有個原則,一般人不借,開口問的都是那倆三個同穿過一件外套,同喝過一瓶水,同擠過一張床。。。。
嘟嘟,嘟嘟,響了倆下,電話那頭傳來恒信的聲音。
“在上班啊!”接通電話,韓哲笑道,沒辦法,他最終還是按下了恒信的號碼,兩人的關系已經沒詞可以去形容,只能用長篇大論去寫了。
“知道你還打來,有什么事情快說啊,等下我懶得跑去幫你沖花費。”
韓信笑了下,早習慣他這樣的語氣了。
“打一百塊錢給我先。”
“工商還是農業?”恒信直言。
“工商欠費了,打農業。”韓哲也直言。
“我掛了,半個小時后你去查。”說完那邊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韓信對著手機屏幕笑了下,他記得農業卡里面還有八十多塊塊,但想到去農業服務廳里面排隊取錢頭就一個大,那時間比蹲廁所還要難熬,一肚子的悶氣卻沒地方發,所以需要強大的耐性。。。。
洗個澡后,他整理下行裝,打扮的那么休閑,看起來整個人精神多了,根本就不想一個連飯都沒有吃的人,或許能裝是生存在這社會的一把武器。
“精神蠻不錯的嘛,以為你又是在房間悶一天不出來,怎么要去找工作了啊?來我這算了,包吃不包住。”房東轉變為老板娘的身份看到韓哲走進來,笑道。
韓哲嘴角淡淡的笑了下,食欲是有,可惜口袋錢不足,對著服務員,輕聲道:“要倆個菲菜包,一杯豆漿!”
.....
“老板娘啊,這包子是不是包的有點小!”韓哲坐下來啃了一口包子,看向坐在一邊算賬的老板娘笑了笑。
“小個口感才好嘛。吃不飽再來倆個啊,不收錢的。還有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要叫阿姨,我有那么老嗎?”她年齡三十七八這樣,不過容顏保養的很好,名叫頤順。雖然經營這店,不過很多繁重的事情都是請人干,她只負責管理,平常時出去還會精心打扮一番,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經營餐廳的女人,反而更接近白領階級的形象,奢侈品也不缺,座駕都是雷卡薩斯es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