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樹木從稀疏到茂密高大。深林中那些本是蠢蠢欲動的野獸,不知為何,熄去了聲響。整片叢林,越發恐怖嚇人。
如歌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怕,去奇怪。雙眼看看這背影,又看看這一步一步踩著的腳步。這真的好像是一場夢。
就在不久前,這人是雙手險些斷送了自己的命。
如歌又將眸光移至緊握的兩雙手上。冰涼的大掌緊牽著小手,嗯,好小的手,平時倒是不覺得自己的手小。
可在這對比下.....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纖細,修長。
“好看么?”
嗯?如歌抬起頭,便落入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中。
笑,她好像記得,只是在初遇的那一次,見過。
現下這人的嘴角明明沒有變化,可如歌真的從這人的眼眸中看出了,這人笑了。
這番注視下,如歌本是無波的眼,漸漸濕了眶,迷了眼。
她感到委屈,明明這人顯現要了她的命。可是在這人拉著她走時,她就是拒絕不了。
“蠢女人。”
歸海不殤一把拉過如歌,緊摟。下顎抵在如歌的發上,眼睛看著女子頭上凌亂的發式。
簡單的發式只被一根紅玉血簪,簪著。血簪也跟著發式的凌亂,歪斜的插在烏發中。
紅光淺泛,通體的紅,紅似血。筆直的簪體,無任何雕飾。
不!有的,細看下便可看到,這通紅的簪體上刻著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紅蓮。
簪頭處,稍有不同。那就是這一朵又一朵的紅蓮,又構造成一朵大大的盛放血蓮。
是的,這構造出的紅蓮,更偏向于血色。
歸海不殤抬手將血簪拔出:“來,我給你梳梳。看看這模樣,才多久,就跟個乞兒一樣了。”
如歌聽言,乖順的轉了身。想起來這里之前,歸海不殤突然就拿著這紅玉血簪來到她的身后。
如歌坐在銅鏡前,煩躁的看著這一頭長發。
哎——想想以前,看到電視中那些個扮演仙女之類的女明星,就好羨慕。真美!
現在自己真的有了一頭.....長到膝蓋下的,烏黑且筆直飄逸的長發,就頭疼。這么長,她又不會束那些個繁復的發式。
要是披著....想到昨天的情形,這長發,要想披出仙女的感覺,也蠻難的。
哎呀!——如歌氣哼哼的拍了兩下梳妝臺,趴在了上面。
輕微的觸感從發絲間傳來,如歌猛地坐直了身體。呆呆的看著銅鏡中另一人的身影,他什么時候來的?
“別動。”
歸海不殤拿著梳子細細的梳著發,直到認為不錯才放下了梳子。指尖靈活轉動,一個簡單的發式出來了。
如歌看著那頭上的發簪,擰了眉,好紅的發簪,紅的就像血。
“這是...?”
歸海不殤看著銅鏡中的倒影,似是滿意自己的杰作,點了點頭:“不錯。”
抬起指尖,輕觸血簪:“心血蓮。”
嗯?如歌透過銅鏡看到歸海不殤的神情,憂郁的雙眸,比平時倒是多了些活人該有的情感。
“這簪子取名心血蓮,好看么?”
歸海不殤說完,本是柔和的臉,轉瞬冰涼。
如歌在銅鏡中注意倒他的變化,垂眸想了想。
“這簪子,是你給你妻子刻的么?我......”
“既然給你了,戴著就是。”
紅袖一甩,身影已經倒了門口處:“給你一刻種時間。”
哈!!!
如歌傻眼,她又那里惹到他了?這簪子明明就是他自己拿來的,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惡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