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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他鄉(xiāng)云

抬手牽流嵐,踏愛(29)

夜星辰被我逗得一陣苦笑,他說:“程墨汐,把你欠我的命都還了再離開吧。”他說,他剛剛之所以要那樣明知我詭計還上當,全都是因為不想欠著我;他說,想告訴我離開他和他害我落馬這種爛俗的偶像劇情節(jié)完全是兩回事;他說:“程墨汐,我欠你的剛剛都已經(jīng)還了,你欠我的兩條命還欠著呢!我準許你在我身邊慢慢還。”

我不高興了,我說:“啥?我什么時候欠你兩條命了?!”

夜星辰他開始不理我的徑自往前走,他背對著我,悠悠地說:“怎么不是兩條?竹林一條,那條黑水巷里還有一條。”

我要暈了,神馬竹林??

當我倚倚嚱嚱的想到點眉目時,夜星辰他已經(jīng)主動開始給我揭示真相了。他說:“那天下午,我本來是不準備要過去的,可是......”

當我聽完,我這才總算是搞清楚了點狀況,我不知道夜星辰他原來還以這種方式默默靠近過我啊,他曾那么近距離的和我在一起過,那么不動聲色。

其實,那天給我蓋毯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安直,而是夜星辰。夜星辰他這個虛偽的大笨蛋竟然一面瞞著眾人置身事外,一面卻一直都如在云里霧里的從未聲稱過他也接觸了可能會傳染人的我,還一天到晚四處在外溜達。

夜星辰他說那一天的我實在是太打動人了,所以他才會那么不能自已地走向我;他說從來沒有一個人以我這種方式默默陪伴過他,從來都沒有......

我和夜星辰尋了個大樹樁子,一人各倚一面的亟亟坐了,我已想不起當天的情節(jié)了,那天的一切就好像是我好久以前做過的夢一樣,一點都不能再想得起,所以我問夜星辰他說:“我是用如何奇特的方式陪著你的啊?”

夜星辰他搖晃了一下腦袋想回過頭來看我,可是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子,不知為何卻又沒有,他聲音澀澀的說:“一邊遠遠地看著我,一邊還在地上寫我的名字,陪著陪著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就睡著了......”

我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夜星辰所描繪的那幅畫面,怎么想也不會認為那主角就是我,在我看來,這等動人的場面怎么著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對夜星辰做的,怎么可能會是我?可是當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夜星辰被樹干遮去一大半而更顯孤寂的身體時,我動容了,我再也說不出:“是你主動走向的我,干我屁事?為什么就成了我欠你一條命了呢?!”的這種話來。

夜星辰后來完全跟我在一起時,他才斷斷續(xù)續(xù)的給我補全這一段故事,也就是現(xiàn)在他所省略了的最重要的那一段。

夜星辰他說,他當時什么都不顧的向我走了來,拿著芭蕉葉愚蠢的給我趕了一下午的蟲癭,而我卻什么都不知道地枕著他的肩膀甜甜睡了一下午,我聽了簡直都要驚呆了。夜星辰他說,他一邊把肩膀大方的給我靠,一邊還學我之前的樣子,拿著枯樹枝在我寫下的他名字旁邊,一遍又一遍,粗糙地寫我的名字——程墨汐。夜星辰他說:“程墨汐,我當時真覺得你的名字還真是既好聽又難寫啊。”

我呵呵一笑,聽了夜星辰的話,我只能一臉茫然的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日漸龍騰虎躍的那張帝王臉,當時我根本就沒看到地上有什么字啊。

夜星辰他這時候并沒有看我,他只出神的仰望著星空,徑自又說:“程墨汐,我本來是想把那些字留給你看的。”他說:“我想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告訴程墨汐你,我這么多年來唯一一次,想義無反顧地說出口來的心意——程墨汐,我喜歡你,也許那也并不是你說過的那種愛情,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出自真心的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程墨汐你好好生活下去,做一對人世間真正的夫妻,像全天下所有平凡的夫妻一樣,一塊相濡以沫,最后又都依依不舍的生老病死。”

夜星辰他說:“如果說這世間必須有一個姑娘要和我并肩,手牽著手,白頭到老下去,那么,我希望是你,是你,程墨汐。”夜星辰說這一切的時候,眼睛里竟然全是悲傷,他終于又幽幽的說:“可是程墨汐,你卻情不自禁的在我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呢喃了一句我什么都聽不懂的話和叫了我們韓阿沚的名字。”

我郁結(jié)了,我有嗎?

我只能轉(zhuǎn)移話題,輕聲地問他說:“夜星辰,你當時不要命了么?怎么這么傻。”我想問夜星辰他說:“我真有那么好么?竟然值得你這么想。”還有“夜星辰你那時痛嗎?很痛嗎?是不是跟現(xiàn)在的我一樣痛?”可是不必了,因為我知道,興許我當時在夜星辰的眼里根本就比他自己所想的還要再珍貴些,就像此時夜星辰之于我一樣。

果然,夜星辰他呵呵的對我笑了,他說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說他也只是遵從他心而已,他癡癡的反問我說:“程墨汐,你不知道這就是愛情么?”

我笑著搖頭,什么是愛情?這么久,為什么我越學愛就越學不會。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年了,我恍似一直愛著,可卻總又恍似還是完全不懂愛。情情愛愛,在我身上一晃一晃,最后竟然奇跡般的都淡了,淡了,又散了......

我總是說夜星辰他不知如何愛我,根本就不能理解我,那我呢?我又是如何愛的他?過去了這么久,我總算知,我和夜星辰之間的錯過其實與我也脫不了什么干系,我怎么能那樣呢?

和夜星辰不小心的走散后的很多很多年后,我總算知,我在愛情里的過于冷靜和清醒,其實比夜星辰的一念執(zhí)著,霸道,和對我死死不能放手更可恥!

世間的愛情有千萬種,每一種都有每一種的難堪和希望,我為什么就不知我的這一種剛好就是夜星辰他的負托呢?為什么,為什么命運不讓我早一點發(fā)現(xiàn)我身上這最濃墨重彩的一處敗筆呢?

晚境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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