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威爾將兩件顏色不一的行李箱放置后備箱內,抬起頭看看天空,似乎入秋后增添了許多涼意。轉身看著韻詩從樓梯上走來,頓時笑容明朗了許多。
欠身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笑道:“詩詩,上車吧!我們要開始我們的旅行啦!”
“Well,想好去哪兒了嗎?”
“當然,機票已經定好了。在這兒呢。”威爾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后拿出兩張機票。“好奇我要帶你去哪兒嗎?”
“好奇!”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你以前說過一定要去的地方,有印象嗎?”
韻詩快速地將記憶中的片段搜尋了一遍,突然韻詩想到初中時的自己對著電視哭的稀里嘩啦,那是瓊瑤阿姨的一部電視劇。那時候還小,淚腺總是很容易就被一些小情節激發的淚流不止;那時候也不懂愛情,卻會因為主人公簡簡單單的好而感動不已。
韻詩小心翼翼的,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什么時候說過的?記不清了。別賣關子了,快說!”
“繼續猜猜看。”
“威爾,你要帶我去瓊瑤阿姨的小說里?”
“韻詩,不是。你再猜猜看。”
有點失望吧,韻詩從小就是一個浪漫情懷迸發的化身,一直憧憬長大后能夠跟喜歡的人一起去童話般的情景之中。這次,威爾竟然說不是。
不樂意,韻詩還是很認真地想了想,“去你這幾年待的城市?”
威爾笑了笑,回答道:“韻詩,不逗你了。你已經猜到七八分了。我們一起去我爸媽的夢想的發源地,我的老家走走。好嗎?”
韻詩突然覺得自己誤會威爾的不解風情了,帶著幾分猜測問道:“Well,你要帶我去見叔叔?”
“是啊!”
“Well,你沒關系嗎?我聽墨硯說了你的事了,阿姨的事我也很難過。心里難受的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好嗎?”
威爾望著韻詩,握住她的手,說道:“韻詩,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可是,你知道嗎?我媽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要保護我,我媽不會走;如果不是因為我,我爸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有時候我看著他,連安慰他的勇氣都沒有。”
“Well,這不是你的錯。事情會發展至此,誰也不想,阿姨她愛你,我想那是作為母親在緊急時刻都會做出的決定,你要活的好好的,才不會對不起阿姨。我想叔叔他并不是一個人,他的心里住著阿姨,眼里看著你,你們還是一家人。Well,不要太自責,好嗎?這次去叔叔那兒,你就是他的安慰。”
“嗯。”威爾強忍著,卻還是流下了眼淚。
威爾這次決定回家,也是因為他想得到父親的祝福,他知道父親從來沒有埋怨過自己,只是自己實在打不開這個心結。夢中,他總是夢見潮漲時潮水從腳跟漸漸淹沒自己,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可是,后來韻詩出現了,一切漸漸明晰了起來,他竟然開始看見了海面上浮現的陽光特有的光暈。
“韻詩,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對嗎?”孩子般的問話。
“我就在你身邊啊!”
“我是說永遠,你愿意嗎?”
“額……我一直都在啊。”女生的聲音若隱若現。
“韻詩,我要你答應我,永遠都在我身邊,好嗎?”
“什么意思?”威爾突然的孩子氣讓韻詩覺得莫名其妙。
威爾見韻詩一臉不解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單膝下跪,慢慢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遞向韻詩,“韻詩,嫁給我,好嗎?”
看向陽光熠熠發光的星形戒指,韻詩一下子停止了思考。這樣的場景,好像在哪兒見過。
是在韻詩的夢里,這樣的夢她夢見過一次。
三年前,是威爾消失的第一年,韻詩總在設想,會不會,會不會威爾只是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也許下一秒他就突然出現了。
她夢見過威爾,無數次的小時候,無數次的學生時代,還有無數次的那個夏天。反反復復,重復著一樣的夢。
只有一個夢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的韻詩在圖書館里睡著了,夢中,威爾手捧著白的刺眼的香檳玫瑰,不顧人群千篇一律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從莘莘學子身邊走過,走到自己的面前,柔聲叫醒自己,聲音像極了夏天偶爾輕柔的微風拂過面龐。
韻詩睜開眼看見的是威爾單膝跪在地上,用一臉無害的表情看著韻詩,動了動嘴角露出小虎牙,大聲喊道:“陸韻詩,嫁給我,好嗎?”
朦朦朧朧的。韻詩看了看周圍,意識到是圖書館,一下子爬起來,“威爾,聲音太大了。你在干嘛?丟不丟人。”
“陸韻詩,你愿意嗎?你愿意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韻詩就被室友叫醒了。“陸韻詩,快醒醒,圖書館快關門了。”
弱弱地噢了聲,韻詩低著頭收拾書本,淚水盈眶。
夢醒了,威爾還是沒有出現。
將夢說給威爾聽,威爾不自覺的覺得心酸,韻詩為了自己,攬了多少等待在自己身上。“韻詩,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留你獨自一人在夢中了,嫁給我吧!讓我照顧你,這次回家見見我爸,回來我們再去見見陸叔叔和陸阿姨。好嗎?”
“事情太突然,容我好好想想,好嗎?”
“你是在擔心這次的《希冀之光》?”
“有一點點這個原因。”
“那你愿意嗎?”威爾期待著。
韻詩笑了笑,怎么會不愿意呢,這么多年就是因為愛他才會如此啊。
“威爾,你確定你要在旅行在即的時候向我求婚?”
“確定。”
“好吧!我答應你。”
此時的一句我答應你,足以讓威爾喜極而泣。
同是這句話,一別就是四年,這句話在四年前就已經活躍在威爾的腦海中了。韻詩,四年后,我們畢業了,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而今,韻詩答應成為自己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