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六年都過去了,不可能什么都沒有影響,我知道,你們都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再加上你覺得抱歉,對不起他,沒有資格和他繼續下去,但是,你想過沒有,有可能你這次的分離是永遠的分離了。”她眼神變得迷離,“時間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它有時可以讓兩個人的聯系更加緊密,讓對方真正了解對方的重要性,但是,它也可以很殘忍,悄悄地磨滅那原本覺得珍貴的記憶。”
“是嘛?”我平靜地問,像是置身事外一樣,如果這是我必須面對的一個劫難,那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氣壯地離開了。
“算了,你走吧,你走了顧言儒說不定馬上就跟別人跑了。”她見我這樣,突然惡狠狠地說。
其實我在想,顧奶奶的那一句話,她說言儒不是因為愛才回來的,而是因為愧疚,那么,我這一次走了,他是不是會少一些愧疚。
“這樣也行,我會把我在秦氏的那部分股份留給他,而且,只要顧奶奶在,那么我就不可能那簡單地和他在一起的,更何況我覺得顧奶奶要是知道是我把言顏送走的,我怕是會殺了我的。呵呵。”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好強留你,反正又不是不會來,就讓時間驗證一下你的對錯吧。”她說。
但是,我一直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言儒。
發現時,已經無法挽留了。
言儒自從那天早上后就很平靜,平靜地可怕。
他甚至能細心地為我準備行李,還對我說會好好照顧我媽。
當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是想贖罪,想做一些事彌補我,也足夠讓我們的關系斷裂。
他是在以一種殘忍的方式,平靜地說離開,而這種方式近乎決絕。
他親自開車送我去機場,車上他微笑著問:“那邊有沒有人接。”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什么笑,一時怔了怔,反應過來不知過了多久:“嗯,蘇維說來接我。”我回道。
“那就好”他又點了點頭,我一晃眼便又想到了半個月前我們也是在開車的時候說話,我說我不會怕他奶奶。
而眼下卻要分離,頓時覺得有那么一絲好笑,
言儒啊,我會讓我足夠好來承受你的愛的。我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從心底里發誓。
站在登機口。“言儒啊,你要好好的啊。”我說。
他眼神深了深,額前的頭發干脆地半翹起,在眼底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如玉雕刻的一張臉沒有什么憂傷的波瀾,一時我很高興。
半天他憋出一抹笑,眼里泛起一層波瀾,但是始終沒有接話。到這一刻,我還是自以為是地做自己的。
直到我走上二樓走廊,透過腳下的玻璃,我看到了他往出口走去的背影。
他走得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像是失魂落魄一樣,又像是閑庭漫步。像是在戀戀不舍,又像是絕決離去。
他沒有回頭,始終都沒有。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一時間我像是失去了方向,我面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來,但是我心里會接受不了,另一個是走,那么結局我可能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