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在下山途中。蘭鳶看了看周圍:“怎么不見衛央?”
“她呀,現在忙著呢。”刑炎神秘一笑,“下去就知道了。”
下得山來,三人到了一間民居,才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香。
“餛飩出鍋嘍!”里屋一聲吆喝,衛央系著圍裙,端著三碗餛飩走了出來,她將餛飩放在桌上,“三位愣什么神啊?開吃了。”
嘲風和蘭鳶坐到了桌邊,刑炎也跟著坐了下來。
“鳶姐姐,我可是為了慶祝你死里逃生才下廚的,你可要多吃點。”衛央將兩碗餛飩放到嘲風和蘭鳶面前,端著最后一碗餛飩擱至刑炎面前,“刑炎,這里地方小,豬肉都少得很。所以,你這碗是素餛飩。”
刑炎一看,自己這碗果然不同:“憑什么讓我吃素啊?”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衛央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個雞蛋扔進刑炎碗里,“這下可以了吧?”
刑炎正準備動筷時又停下:“敢情你拐著彎兒罵我呢。”
“我罵你?”衛央雙手抱胸,“我好心給你弄吃的,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餛飩加蛋,你不是在罵我混蛋嗎?”刑炎不服氣。
“我……”衛央可真沒想到這一點,她把頭一擰,“什么人吃什么,你吃這餛蛋挺合適的。”
“你吃才合適!”刑炎反口駁道。
蘭鳶在一旁看著,不由好笑,這兩人還真是,碰頭就吵,真是一對冤家。
嘲風卻無心關注這些,他看著笑顏溫婉的蘭鳶,心下只疑,她真會將那個鈴鐺系在自己身上嗎?她真會害自己嗎?
……
鳶尾樓中,久無人居,都沉寂了不少。
蓯蓉輕輕拂去秋千上的灰塵,坐上去蕩了起來。
今日的她,沒有穿圣女的盛裝,一領梨黃廣袖豎領裙令她另添一分紅塵之美。
“圣女。”巫醫看著她,“其實,您是心疼二小姐的,對嗎?”
“嘲風會保護她。”蓯蓉站起,“在這里,她只會白白送命。”
“神殿那邊,不太平。”巫醫開口。
蓯蓉笑了:“巫醫,我若回不來了,請替我保護鳶兒。”說罷,她身形一閃,化為一道金光,直直墜向神殿那邊……
今夜又是滿月,嘲風獨立月下,看著天上圓月,久久沉思。
“想不到,你暗戀的是嫦娥。”刑炎笑著走來,“我一直以為,是蘭鳶姑娘。”
“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嘲風走到一側,倚墻而立。
“好,說正經的。”刑炎正色,“你還打算把她留在身邊?”
“我相信,她不會背叛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刑炎道,“你是兵行險招,以前你可不會這么冒險。”
“若真如此,我不會輕饒她。”嘲風說罷,轉身離開。
“愛上虛懷谷中的女子。”刑炎搖頭輕嘆,“昆侖山下的那位,到底沒能讓你卻步。”
嘲風獨行,忽而停步----眼前,蘭鳶一襲水藍紗衣,月下起舞,影與群花伴,展顏投足間,皆是說不出的風韻。
一舞罷,蘭鳶回頭:“你來了。”移步上前。
嘲風看她行至面前,沒有說話。
蘭鳶又前進一步,離嘲風不足兩寸。她抬手,撫過嘲風鑲玉紫金腰帶:“富家公子都喜歡在腰間掛幾樣物件,你也該掛點什么。”
嘲風不動聲色:“本想尋個鈴鐺掛上,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我這兒正巧有一個,不妨送你。”蘭鳶抬手,手中正是清元送的鈴鐺。
“你知道我最不能容忍什么嗎?”嘲風的聲音,比冰錮的鐵還冷,他盯著蘭鳶,“是欺騙,和背叛。”
蘭鳶一哆嗦。嘲風推開她,只一揮手,鈴鐺便是粉碎。
“嘲風,你聽我說……”
“夠了。”憑自己的個性,欺騙和背叛自己的人是絕無活命的可能的。可不知為何,看著蘭鳶,嘲風始終下不去手。他背轉過身:“你走,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再見到你。”
“嘲風……”
“滾!”身后片刻沉默,嘲風閉上眼。蘭鳶的淚奪眶而出,她一轉身,奔了出去。
嘲風回身,看她踏著一地破碎的月光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抬手捂住心口:“不過走了個無關緊要的人,你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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