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山上,一片青蔥。雖如虛懷谷一般安靜肅穆,卻于仙云縹緲中更添些許祥和淡泊。
嘲風一陣疾馳,把守門的兩個小道嚇了個半死:“哪來的瘋子,這里也是胡亂闖得的嗎?”
嘲風耐住性子:“勞報,龍族三殿下求見,事關人命,從急。”
“你是龍族三殿下?我還是龍族之王龍君呢!”小道大笑不止。
嘲風也懶得再費口舌,一個旋身化為一條金光巨龍,直接飛進了齊云山正殿。兩個守門小道嚇得癱倒在地:“龍,龍,真是龍!”
進得正殿,就見一身披七星袍,頭戴七星冠,背負一黑色長匣的俊秀道士候在那里。他見嘲風進來,斂袖施禮:“貧道寒暮,乃清元尊長座下首徒,正欲奉師命下山救人,不想三殿下自己帶人上山了。”
嘲風看著懷中人:“蘭鳶,你堅持一下,馬上就沒事了。”
“跟我來。”寒暮轉身入內。
到一廂房門口,寒暮駐足,回頭:“請將鳶姑娘交予貧道,三殿下不便入內。”
“為何進不得?”嘲風向來謹慎。
“你與鳶姑娘非親非故,貧道施救,若要解衣問診,你在一側豈不尷尬?”
“可你也是男子。”嘲風道。
“貧道出家人。”寒暮倒是不急,“鳶姑娘的時間不多了,三殿下可要快點想清楚。”
嘲風將蘭鳶交到寒暮懷中:“若有差池,我會鏟平齊云山。”
寒暮只笑了一下,轉身入內,將蘭鳶置于床上,寒暮道聲:“得罪了。”便開始診脈。把著脈,寒暮眉頭漸鎖,他拉過蘭鳶另一只手,把上脈門。這一次,他頭上開始滲汗:“不可能。”
“我徒,診治得如何了?”
寒暮抬頭,卻見是清元,連忙低首:“見過師父。”
清元撫了撫須,笑容不改:“怎么樣了?”
寒暮看了眼蘭鳶:“弟子診治再三,鳶姑娘的脈象,絕非人族之脈。”
清元點點頭,不再說話。
“師父,龍族三殿下還在外面。就不好鳶姑娘,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寒暮,為師問你。”清元看著窗外那個不安的身影,“三殿下和鳶姑娘,在你看來,是什么關系。”
寒暮想了想:“弟子,不知。”
清元看向他:“但說無妨。”
“該是紅塵中的一對有情人。”寒暮開口。
“有情,他倆若有了情,只怕又是千年前的浩劫啊。”清元輕嘆。
“師父,情比道深,這是您說的。弟子見二人心存良善,又是至情至性的好人。縱使天公不憐,他二人也定會度知輕重,化劫為緣。”寒暮說道。
“那就只能讓鳶姑娘的身份成為永遠的謎。”清元走到床邊,“她身份大白之日,也就是浩劫來臨之時。”
寒暮聽著,皺了皺眉,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床上。如此般配的一雙璧人,難道真成不了一段好姻緣……
一日明媚。蘭鳶、清元和寒暮三人行在觀中園間。
清元開口:“鳶姑娘,身體可好些了?”
“承蒙道長出手相救,蘭鳶身體比以前更好了。”
清元點頭:“只是沒了神珠,以后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了。”
“神法仙術,本不該我凡人染指。”蘭鳶道。
“這里清靜,鳶姑娘可多住幾日。”清元又道。
“道長。”蘭鳶猶豫一番,終開口道,“聽說嘲風來找了蘭鳶多次,可為何蘭鳶一次也沒見到?”
清元回頭看了寒暮一眼,寒暮馬上心虛地低下頭去。清元明白了:“鳶姑娘,你身體還未痊愈,不宜見外客。”
“他怎會是外客?”蘭鳶問。
“不是外客,是什么?”清元笑看蘭鳶。
“他是……”蘭鳶結舌,對啊,嘲風是自己什么人?自己與他相逢于陌路,充其量不過一般朋友,就如自己與衛央、刑炎一樣,可為什么自己偏只想見嘲風,還想得那樣強烈?
見蘭鳶無話可說,清元道:“鳶姑娘,嘲風不是人族中人,他會害了你的。”
“什么?”蘭鳶失聲驚呼,“怎么,可能?嘲風,嘲風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清元和寒暮均未說話。
蘭鳶又想了想:“不對,異族無非是想吸食人的精元增加修為。可嘲風非但未害我,反而多次相救。我不信他是異類。”
“那是因為,對他而言,你的價值遠不止果腹。你想啊,你現在對他沒有絲毫幫助,他為什么還要將你帶在身邊?”清元一揚手中拂塵,一個做工精細的銅鈴出現在眼前,“此物名喚伏魔鈴,一般妖魔接近,不出一個時辰就會魂飛魄散。你拿去,嘲風道行極高,你需騙他將此鈴系在身上。不出七日,他定會被打回原形,難再為禍人間。”
“我不要。”蘭鳶直擺手。
“降妖除魔是齊云山之責,嘲風非人,我定不會袖手。”清元道,“你若堅信嘲風是人,又何懼此鈴?”
聽到這話,蘭鳶遲疑地結果鈴鐺:“如果嘲風是人,這鈴鐺真的不會傷害他?”
“現在它在你手里,可曾傷你?”清元問。
蘭鳶看著手里的鈴鐺,輕輕咬了咬唇。
殊不知,嘲風和刑炎正在不遠處將這一切聽了個清楚,看了個仔細。
“蘭鳶。”嘲風喚了一聲,和刑炎一起走了出來。
蘭鳶連忙將鈴鐺收好,回頭:“嘲風----刑炎大哥也來了?”
“你傷已好,我們該走了。”嘲風向清元頷首致謝。
“那么,兩位道長,后會有期。”蘭鳶道。
眼見三人走遠,寒暮開口:“師父給鳶姑娘的,分明是降龍鈴,你為何要害龍族三殿下?這可是誅神啊。”
“若害他可救蒼生,我愿背上誅神之罪。”清元撫須輕嘆。
“可是……”不該讓她去啊。寒暮抿唇,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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