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沒有睡好嗎?”助理抱著一大堆器材小心翼翼的問著身邊的曲墨言。
曲墨言只是搖搖頭,睡不著,疼得無法入睡。
“早點回去吧,都拍完了。”助理第一次見一向清冷的曲墨言露出了脆弱的樣子,心也柔軟了起來。
“明天見。”曲墨言點點頭,腳步卻一直在遲疑,回去,回到那里去?樸西哲的家里么?拍照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討論樸西哲和瑞恩的緋聞,激情的畫面如何逼真,在接受采訪的時候怎樣甜蜜的接吻……一直以來難道都是自己錯了,從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錯了?
你沒有得到的權力。
夢中男人的話在耳邊清晰起來。罪孽太深,所以懲罰是必須的么?
“您回來了,您看看這是怎么回事了?”走到門口,寶潔的大媽拉住曲墨言,“好好地都扔掉了?”
曲墨言覺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門口都是和她相關的東西,垃圾一樣堆放著。真的是不要了,以為也許只是一時間的任性。原來都是自己說給自己的笑話,眼眶脹得難受卻是什么也流不出來。
“都是垃圾,不要了的。”安靜的開口,轉身離開。
坐在小路的邊緣,縮緊身體,真冷。不是說就快要春天了嗎?怎么還是這樣冷,早知道就多穿一點,或者,同樣的時候宋孝賢會嬉笑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再或者姐姐會在家里熱好她喜歡的湯。
韓國并不是一個可以擁有奇跡的地方,三個月的韓國生活,一個冬天的時間。手指上的戒指在告訴她一個替代品的悲哀。用力的將它拔下來,用力拋到了對面的草叢里,再看自己凍紅了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跡,曲墨言覺得可笑,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就會留下痕跡,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不是么?只是她不能預想自己的心,手上的痕跡會隨著時間而流逝,那么心臟上的痕跡是不是也一樣?
“天都黑了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金侑田干凈修長的手伸到了曲墨言的面前,責備的語氣也是溫潤的。
曲墨言盯著那只手看了很久,掌心有曲折的紋路,她知道金侑田也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這樣靜靜的看了很久,心里在為自己擔心著,終究過來伸出了手。
“可以握住它嗎?”曲墨言小心翼翼的問。
金侑田沒有說話,將曲墨言的手攤平,然后將自己的手放進她的掌心,再將曲墨言的手掌合攏起來包裹住了自己的手。
“當然啊。”安靜的說著,蹲下來安靜的凝視著曲墨言,看著她眼角滲出的透明液體,然后小心的擦去,“咱們回家。”
……
“所以,別不管我好不好,別丟下我一個人……”
“我真的會傷心的……會害怕……”
……
曲墨言牽著金侑田得手離開,扭頭回望一眼慢慢模糊地房子,想起了自己剛從寧夏回來時候樸西哲握著自己的手說過那些話。不離不棄,這樣的權力是樸西哲留給自己的,對于她曲墨言而言只是虛幻的存在。
西哲,是你丟下了我,離開了我,所以你不會傷心也不會害怕。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終要分開,你會送我一個禮物,讓我銘記,那么心上這條名叫痛的傷算不算呢?
安靜的睜著眼睛,在黑暗里凝望著天花板,鼻息里是陌生的味道。曲墨言住進了金侑田的家里,與樸西哲再沒了瓜葛,看他出現在雜志里,看他出現在電視上,看成千上萬的女孩們為他瘋狂。現在韓國娛樂圈里風頭最勁的便是樸西哲和瑞恩的緋聞,激情曖昧的畫面鋪天蓋地,曲墨言無意關注,她只想安靜的逃離。但就像是如影隨形的懲罰,心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痂便又因為樸西哲的出現而被重新掀開,一次又一次,不得痊愈。最近他戴上了墨鏡,他說是不小心在浴室跌傷的,但是很多人說其實是公司所謂的懲罰,和瑞恩的緋聞不是公司的預料制止了卻還是在堅持。曲墨言在想樸西哲是不是一個固執任性的孩子,他要的愛人誰也阻攔不了哪怕遍體鱗傷。好好疼愛過后,然后成為紀念品,都是夏春池的紀念品。曲墨言不會相信那天晚上樸西哲說過的話,他愛夏春池至此,是深入進了生命里的,怎么會隨隨便便就忘記。只是那些對自己說的話,她分不清楚,所以再不去細細揣摩,生怕會刺痛了自己。曲墨言篤定別人的愛,卻迷失了自己的。
起身從床頭的小柜子里拿出了那枚粉紅色的指環,暗夜里仍舊借著月亮散出光芒。是自己先遺棄了它,然后惴惴不安,看著空落落的手指心也在隱隱作痛。偷偷的跑回原來的地方,瘋了一樣的去尋找,沒有結果,很想哭很后悔,為什么把唯一可以用來念想的東西就那么隨便的就給丟掉了。微黃的路燈下,是那只每次絕望的時候就會出現的溫柔的手,拿著那枚戒指,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別再弄丟了,又要費心思去找。”金侑田笑著把手里的細小指環放進她的掌心。
看著戒指想起了金侑田的話,曲墨言將它戴回了原來的位置,伸的高高,慢慢的揮動著,像是在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