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進去。”
“請德妃賢妃恕罪,皇后娘娘吩咐了,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可以進去打擾麗妃休憩。”
“狗奴才,好大的膽子,連我們二人也敢阻攔,不要命了么。”
門外尖利的聲音響起,苻皇后猛地皺起眉頭。
“讓她們進來吧。”
聽見門內苻皇后的聲音,門外高聲的叫嚷瞬間平息了下來。
“德妃見過皇后娘娘。”
先一步進來的女子,年約十七八歲,面如芙蓉,眼似桃花,一襲靛青色桑蠶絲羅裙,三寸金蓮隨著纖細的腰肢雀躍跳動,似乎每走一步,都在跳舞一般,說不出的嬌憨。
德妃一步一跳地來到苻皇后身前,拉起她的袖子撒嬌道:
“姐姐,原來你在呀,害小倩在門口一陣好等。”
“有么?姐姐我怎么聽見你們一到就嚷嚷開了呢?”
德妃聽見苻皇后略帶嚴肅的口吻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漲紅了臉。“姐姐莫怪,我們只是擔心麗妃,急于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才失態的,姐姐莫怪,我們知錯了。”
賢妃悅耳動聽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清河只覺得這聲音充滿魔力,叫人一聽便不覺癡了。
賢妃款款地走進殿來,一襲寶石藍束腰長裙,襯得她原本高挑的身材愈發玲瓏有致。
面容清麗,加上那宛如天籟的聲音,雖不及德妃美艷,卻自有一股出塵的高貴。
“清河,來,見過德妃,賢妃,這是麗妃。”
“呀,麗妃果然生的美艷不可方物,怪不得天王如獲至寶,我們這些個庸脂俗粉,他還哪會看在眼里,賢妃,你說是不是?”
德妃上下打量了清河一番,語氣里夾雜著些許不悅。
賢妃抬頭看了清河一眼,眼里有些許驚嘆,并未理會德妃語氣里的醋意,沖著清河微微一笑:
“我虛長你幾歲,以后就叫我賢琴姐姐吧。”
“是,賢琴姐姐”
“姐姐,聽說昨天關在摘星樓的兩個白奴逃出秦皇宮了?”
德妃吃著手里的茶,悠然開口。
苻皇后與清河對望一眼,平靜地開口:“確有此事。”
“小倩還聽說,他們是被人放走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倩,無憑無據的莫要信口胡說。”賢妃正色道。
德妃吐了吐舌頭:“我也就這么一問。”
苻皇后正要開口說話,清河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此事均因清河而起,請娘娘責罰。”
“呀,麗妃,竟然是你,你好大的膽子!
”德妃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噌一聲站了起來。
賢妃慌忙起身,拉住橫眉怒對的德妃:“小倩,先問問清楚,這偷放俘虜,通敵賣國可是死罪,麗妃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會如此魯莽行事。”“她都承認了,你看都承認了,還有什么好問的。來人,給我把這賤人拖出去斬了!”
“慢著。
”德妃驚詫地望著出面阻攔的苻皇后,氣的直跺腳:
“姐姐,到了這時候您還護著她?!這樣的禍害怎可以留在這里。”
苻皇后并未理會德妃的叫囂,對著清河柔聲說道:
“麗妃,你起來回話。”
“是。”
“我來問你,當日你是否去了摘星樓?”
“是。”
“是不是見到了那兩個白奴?”
“是。”
“他們是不是均身懷武功?”
“是。”
“你是否毫無反擊之力?”
“……皇后……”
清河抬起頭,略帶遲疑地看著苻皇后,苻皇后面容沉寂,看不出表情,繼續說著:“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
“你阻攔不得,為求自保才眼見他們離開了?”
“是。”
苻皇后問到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麗妃放走白奴實屬無心之過,但,你私探俘虜,導致他們有可趁之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將麗妃關入摘星閣,圈禁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麗妃,你要在摘星樓上好好的閉門思過,聽見沒有?!”
“是。”
“竟然被她逃過一劫!真是氣死我了。”
德妃狠狠地折下一根柳條,拽在手里,不停抽打著身旁的花草,氣的面目煞白。
賢妃安靜地跟在德妃身邊,微笑著沒有答話。
“賢琴姐姐,你怎么還笑得出來?你不生氣么?那個小妖精,迷得天王神魂顛倒也就算了,連皇后娘娘都站在她那邊。她有什么好的,你看她股膽怯無辜的模樣,真叫人惡心!”
賢妃看著身邊的德妃無奈地搖搖頭:“妹妹,這后宮從來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地方,麗妃現在得寵也是常事,我看你還是看開點好。”
德妃狠狠扭著手里的柳條,憤憤不平地沉吟道:
“哪有這么容易的事,這大秦皇宮是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么?既然她慕容清河有本事進的來,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本事活著出去!”
賢妃望著德妃陰沉的臉,不再開口勸解,只是拿過德妃手里的柳枝,細細端詳片刻,悠然開口:
“妹妹你看你,這好好的柳枝,你折它做什么?
這柳樹最美之處便在于隨風曼妙而舞的姿態,你折了它的左膀右臂,去了的精氣神,瞧它多可憐,又突兀又孤單,哪還能吸引路人駐足的眼光呢?你看你,真是的。”
說著,將柳條往橋下一扔,德妃細細看著那柳條隨水遠逝,嘴角綻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