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夭夭熟門熟路的一路當先,輕巧地踱過早已被踏平的荒野草蔓,隨手折下的藤蔓粗細得當。
反倒是林墜兒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對身旁的藤蔓熟視無睹,眉目緊鎖,似有心事。
夭夭感覺到林墜兒的異樣,停下手邊的活兒,溫柔地問道:
“林少俠,你怎么了?”
林墜兒眉毛一揚,打著哈哈:“啊,沒事,我在想之前木筏被偷一事。那賊子是在何時在篝火里下的迷藥呢。”
夭夭回想起適才之事,也覺得古怪非常:“的確如此,篝火是在竹筏造好之后才燃起來的。”
林墜兒沉吟道:“究竟是什么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篝火投毒,又能全身而退呢?”
夭夭沉默片刻,放下手里的藤蔓,輕聲說道:“除非,除非是咱們中的某一個?!?/p>
林墜兒撥弄著手里的藤蔓,側身望著神情肅穆的紫衫女子:“夭夭姑娘也這么認為?”
夭夭微微一笑,蹲下身懷抱起蔓草,隨著林墜兒向淺灘走去:“夭夭也是順著林少俠的思路這么推算下去而已。咱們四個都是同生共死過的,再說也沒有道理偷走木筏,離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么?”
林墜兒猛地轉過身來,望著夭夭的眼神透著凌厲,眼里迸射出的寒光,叫夭夭止不住向后退去。
林墜兒見夭夭驚恐的面容,轉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的也是,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才是正理?!?/p>
“墜兒,過來,幫我們一把。”
叢林深處慕容云海渾厚的聲音傳來,驚起飛鳥一群,踉蹌著展翅而飛。
林墜兒將打火石交到夭夭手里:“天快黑了,你先升起火來。”
說罷,快速離了海灘。
夭夭眼見得青衫隱入叢林,同那蔥綠融成一片。
這才順著淺灘,收集起干柴,堆積成山,三兩下打起火星。
隨手從懷里掏出一個青花小瓶,順著瓶口流出幾滴黃色液體,點點落在干柴之上。
“賤人!果然是你!”
自暗處猛地飛出一個青衫身影,一把握住了夭夭拿著瓶子的右手,順勢啪啪幾聲,迎面便是數個巴掌。
那夭夭哪經受過如此霸道厲害的掌風,幾下過去,已是嘴角噙血。
那被青衫少年拽著的右手,似要斷裂一般,手心拽著的青花瓶滑落在地,摔得粉碎,黃色液體流了一地。
夭夭眼里驚詫非常,劇烈的疼痛叫她一時開不得口,淚眼朦朧的雙眸,泛著點滴晶瑩,滿是委屈。
“林,林少俠……”
林墜兒哪容得她有喘息的機會,凌空一腳飛踢,夭夭悶哼一聲,滾出數丈,蜷縮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那腹內翻江倒海的陣痛,叫她連沉吟的力氣都沒有。
“墜兒!你做什么?!”
聞聲而來的慕容云海飛撲到夭夭身邊,一把抱起地上面如土色的紫衫女子,眼里滿是焦灼:
“你怎么樣,哪疼?”
夭夭幽幽轉醒,看著慕容云海急切的面容,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慕容,慕容少俠,我,我不疼?!?/p>
“胡說,還說不疼,你看你額頭冒出來的冷汗?!?/p>
“真的,真的不疼?!?/p>
“賤人!還在這給我演戲!”
林墜兒衣袖一揚,琉璃鏢順勢出手,直取夭夭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