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姨,這個,這個小白就是你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阿蠻哪里還理會夭夭的問話,沖著慕容云海作勢就打:
“你要死了,它只是只小動物,要不是你沒有內力,你剛剛那一拳就會要了小白的命,你知不知道,臭小子!”
慕容云海被來人逼得步步后退,無奈道:“額,蠻姨,我以為它會傷到夭夭,所以想也未想就出手了,抱歉。”
阿蠻聽到慕容云海的解釋,又看看一旁驚魂未定的夭夭,狠狠開口:
“算了算了,看在你這么在意我們夭夭的份上,就饒了你。”
說著拍拍錦盒輕聲說道:“小白不怕,小白最乖了,你先休息一會,一會我給你做好吃的。”
說著竟捧著錦盒送到夭夭跟前:“來,接著。”
夭夭看看錦盒,吞了吞口水:“蠻姨……”
阿蠻見狀,大聲嚷道:“怎么?蠻姨的禮物你不喜歡么?”
“不是,不是,小,小白很可愛,我很喜歡。”
說著,勉強伸出手,接過錦盒。
阿蠻見狀,終于重新展開笑容:“嘿嘿,小姐喜歡就好。”
“夭夭,你可別小看了這錦盒內的小蛇。”
身后嫣夜來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家蠻姨可是忍痛割愛呀。這叫小白的小蛇乃是大有來頭。”
“哦?”
“它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叫做——赤煉白龍。”
“赤煉白龍?!”慕容云海驚詫道。
“怎么,你聽過?”嫣夜來問道。
“略有耳聞,若我所記非錯,這赤煉白龍乃是苗疆五毒教圣物。有解百毒之功效。”
阿蠻聽到此,禁不住拍起手拉:“好,好,咱們的新姑爺果然見識廣博。沒錯,小白就是無毒教的鎮教之寶。我問何守峰那個老東西討來的。”
嫣夜來聽到這里,眼里露出贊許之色:“看來,咱們阿蠻調教男人的本事,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幾句話,便哄得五毒教教主將無毒圣物拱手相贈了。”阿蠻吐吐舌頭:
“嘿嘿,我只是借來看看,然后還了個假的回去。”
夭夭聽到此,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好啦,該看我的了。”
巧靈不待眾人反應,口內哨聲一起,只聽得一陣馬嘯,從小道盡頭穩穩跺進來一匹駿馬。
鬃毛白如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四肢健碩有力,目光炯炯。“啊,好漂亮的馬。”夭夭驚呼。
“跨,跨日?”
慕容云海望著眼前的駿馬,驚得失了言語。
那白馬聽見熟悉的聲音,似是識得主人一般,飛也似的沖到慕容云海身邊,身子不住地望他身上摩擦。
“跨日,真的是你?”
慕容云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還活著?”巧靈見此情景也不訝異,反倒是微笑對眼前的一人一馬說道:“慕容將軍,好久不見。”
“你是?”
巧靈見狀,微微一笑:“慕容將軍貴人事忙,自然不會記得我們這種小人物。不過慕容將軍對鄴城遠近聞名的鳳羽軒應該不陌生吧。”
“鳳羽軒?你,你是鳳羽軒的巧媽媽?”
“正是。”
鄴城,鳳羽軒,大燕……這些熟悉的字眼再一次回旋在慕容云海耳際,叫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似乎,這些名字,這些人,這些過往都是前世的事情一般。隔著無數的光陰,無數的魂魄,回過頭去觀望,叫人不無感傷。
“鳳羽軒……鄴城……慕容將軍……呵呵。”
慕容云海沉吟著這些熟悉卻又陌生的詞,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慕容將軍,你,這幾年有回去鄴城看看么?”
慕容云海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道:“巧姨,慕容云海已經不再是將軍了,現在的云海,只是很普通的一個百姓,和大家都沒有什么分別。鄴城么,我也是許久未回去了。”
“您該回去看看,現在的鄴城同之前的鄴城有了很大變化,天王在鄴城建了許多新式學堂,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進堂學習,他還大赦了鮮卑部族,賜他們庭院官職,百姓也得以安定下來。您,真該回去看看。”
慕容云海靜靜聽著巧靈的陳述,微微冷笑:“呵,天王大赦,安居樂業,原來忘記傷痛這么容易,只要短短幾年。”
巧靈尷尬一笑,繼續說道:“將軍……慕容少俠,跨日是云朵托我帶給您同小姐的。飛云馬場百廢待興,云朵暫時走不開,她說,跨日是,是大燕跑的最快的駿馬,她將它作為賀禮送給夭夭小姐,請你帶給云海全新的幸福。”夭夭聽罷,情不自禁地撫摸著跨日的鬃毛,眼里滿是溫柔:
“替我謝謝阿姐,我會成為他最好的妻子。”
夕陽的余輝撒在夭夭同跨日的身上,慕容云海似乎覺得自己再一次回到了伊里草原之上,身旁同己并肩而站的少女,清澈天真,燦爛美麗,不覺一陣恍惚。
‘是否,這樣的一步險棋,走錯了呢?眼前之人,眼底的嬌羞,話語的誠懇,眾人真切的祝福,難道通通只是逢場作戲,而并非出自真心么?為什么這些同己毫不相干的人,卻叫他有一種同氣連枝的感動呢?’
說來也怪,一向生人勿近的跨日,這一回卻出奇的溫順。站在夭夭身邊,任由她撫摸著自己的鬃毛。
將頭輕輕倚著夭夭的脖頸,逗得夭夭咯咯直笑。
巧靈見狀,眼里閃過詫異:“呀,這回倒奇了怪了。跨日性子烈,我這一路帶它過來可是花了番功夫。沒想到,在小姐你這兒,它倒這么安分了。”
眾人正說得歡樂,身后青兒清脆愉悅的聲音響起:“時辰到,有請新人。”夭夭松開牽著跨日的韁繩,向著慕容云海伸出手來:“云海,來。”
慕容云海望著眼前眉目溫柔,面容嬌羞的女子,一時彳亍。
“云海。”
身后謝安熟悉平靜的聲音叫他止不住一個激靈。
于是,這個一身素白的男子終于緩緩伸出了手,堅定有力地握住一旁那微涼的另一只手,向著花海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