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你去統計一下,看兄弟們還有多少彈藥?”天狼側身躺在一個隱蔽的山凹處,手里抱著一把81-1突擊步槍,眼睛盯著前方道。敵人隨時可能搜索到此處,而后援部隊在兩小時前失去了聯絡。這次,剿滅毒梟,代號”玫瑰計劃”的任務,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臥底”黑玫瑰”與兩天前被毒梟周奎發現,當天狼他們今天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吊在山寨門前的赤果尸體,身上無一塊肌膚完好。山寨已空無一人,就地安葬好戰友,在返回途中,與這片密林被伏擊。
“天狼,我還有10顆子彈,一個彈夾,兩顆手雷;耗子還有20發子彈;雪狼右手臂中了一槍,現在急需止血;灰狼還有15發子彈,一顆手雷;眼鏡蛇還有25發子彈。看這情形,我們很快就會被包圍了。通訊電臺信號完全被切除,聯系不上老鷹。只能靠我們了。”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范天雷冷靜地說道。
“蝎子,你帶弟兄們從南面走,我記得來的時候,那邊有一條直通山外的河流,河寬大約四米。我去引開他們。”說完,天狼就準備起身,卻被范天雷一把拉住。
“不行,你這樣出去,分明就是去送死。”范天雷壓低著聲音吼道。
“服從命令。把手雷全部給我。快,沒時間了。”天狼看著五十米開外正慢慢朝這邊走來的一支大約十八人的隊伍。
“不行,要走一起走。”范天雷拉著天狼,就是不肯松手。他害怕這一松手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頭兒,自己的兄弟了。他不明白,為什么每次有危險,永遠都是天狼保護著他?
“別廢話了,執行命令。”天狼說完,狠命甩開了范天雷的手,迅速朝北面跑去。
風中,搖曳著一句承諾“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帶弟兄們走。”
“嗖”伴隨著一聲槍響。
“在那邊,快,抓活的。”
“抓住天狼,賞黃金兩根。快!”
而后,是從四面八方追過去的敵人。
“耗子,快,扶著雪狼,從這邊,走水路。灰狼斷后,眼鏡蛇有問題沒?”看著都朝北面跑去的敵人,范天雷趕緊抓住時機從南面離開……
五分鐘后,他們真的看到了一條小河,七月的河水正是湍急的時候,范天雷率先下水,試探了一下深淺,河水很深,足以做他們最好的掩飾。“快,沿著這條河一直走,就可以走出去了。雪狼,有沒有事?”范天雷看著血流不止、臉色發白的雪狼,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走。”雪狼知道這時候,必須趕緊出去聯絡上老鷹回來救援頭兒,不然的話,想著黑玫瑰的死狀,年輕的雪狼竟然心里哆嗦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以前的演習再狠,畢竟都不是真槍實彈。
另一邊,天狼借助樹林,不斷穿梭前進,他知道不能停,只有拼命地跑,才能為弟兄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這一窩毒販都是亡命徒,手里又拿著精良武器,落在他們手里怕也是無回生的可能性了,所以,若是真到了最后關頭,天狼握了握腰側的手雷。
“快,就在前面,弟兄們快呀,抓活的。給我開槍打斷他的腿。”一個三十出頭的光頭右手向天舉起一把手槍,揮舞著吼道。
“嗖嗖”天狼左腿中了一槍,他知道他跑不掉了,拖著腿,他把身子小心地藏在一顆三人合抱的大樹后面,瞄準敵人,一槍撂倒一個。
“啪啪”沒子彈了,天狼扔掉步槍,掏出一枚92式手槍,眼看著敵人即將走進,天狼摸出了一枚手雷,用牙齒拉了繩扔了過去。
“快,趴下。媽的,居然還有這家伙。”光頭看著飛過來的手雷,趕緊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
“嘭”的一聲,手雷落地開花,頓時塵土飛揚。
“呸呸,好家伙,趕緊起來給我追。”爆炸聲之后,光頭繼續趴了大約十秒鐘,然后站起來,呸了呸塵土,吼道。
忍著痛,咬著牙,趁著這檔口兒,天狼再次拖起左腿,快速朝前方一個隱蔽的樹叢走去,此時能拖一秒是一秒,能多殺一個是一個。但愿,蝎子已經帶著他們出去了吧。這樣想著,心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氣。環顧四周,除了樹還是樹,他不知道該往哪兒走。這是背離蝎子他們走的,也就是說,是往森林里面走的,但愿能找到一個山洞藏一會兒,等待蝎子他們的到來。
“人呢?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光頭環顧四周,竟然再也找不到天狼的影子。
“大哥,你看,血。他腿中了一槍,肯定跑不遠的,咱們沿著血跡搜。”一個豁牙刀疤臉彎腰在地上摸了一把,抓起一滴帶著熱血的泥土,聞了聞說道。
“兄弟們,聽我的,全部散開,兩兩一組,給我一寸一寸地搜。TMD,老子就不信這煮熟的鴨子,他還能飛了不成?”光頭用左手摸了摸锃亮的腦袋瓜子,扭了扭脖子說道。
此時,范天雷他們也終于游到了山外,“噗,啊,啊,終于出來了。”灰狼噗了噗水,右手抹了好幾次臉上的水,才睜開了眼。
“雪狼,你行不行?”范天雷和沈浩一人一邊攙扶著受傷的雪狼。
“我沒事,快,快打開電腦,給老鷹聯系。”雪狼蒼白著一張臉,有氣無力地說道。
“都怪我,怎么就把醫藥箱給弄丟了呢?”眼鏡蛇懊惱地垂著頭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作為這一組的醫生,他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著實不應該。
“眼鏡蛇,別多想,第一次,難免的。”灰狼伸出右手拍了拍眼鏡蛇的肩膀安慰道。
“老鷹老鷹,蝎子呼叫,蝎子呼叫,聽到請回到,聽到請回到。”雪狼一刻不停搗鼓著手里的通訊電腦,調試好之后,遞給了蝎子。
“我是老鷹,我是老鷹,請準確告訴,你們現在的位置和情況。”對方迅速回話。
“我們在正對山林正南方向,有一條河流貫穿林子。雪狼負傷,天狼,天狼……”范天雷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匯報。
“天狼怎么了?沒跟你們在一起?”
“天狼往正北方向引敵,目前情況尚不明曉。”范天雷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一種匯報方式。
“什么?我馬上派人支援你們。”對方估計也沒想到,天狼會一個人引開敵人。
當范天雷他們返回找到天狼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上午了。在一個蕨草叢生的隱蔽山洞門口,天狼滿眼通紅,嘴唇開裂,身子側靠在石頭上,手里緊緊握著最后一枚手雷,腿上的血已經結痂了。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戰友,天狼緩身扶著石壁站起來,向戰友走去,“你們來了”說完兩眼一抹黑,倒了下去,蝎子趕緊上前接住。
思緒拉回,范天雷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兒,點上,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哎,兄弟,你現在在哪里?”焦灼、急躁。那一次任務,竟然帶了兩個新人。行動前,臥底被發現,差點兒要了他們全組人的命。事后,天狼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那時候,他還是剛進特種部隊不久的上尉,而天狼也不過是一個少校小組長。而今,天狼戰隊成立已經三年了。自己也成了天狼戰隊的中校副隊長,這幾年生生死死,倆兄弟從未分開,而現在,身患絕癥的兄弟,你究竟在哪兒?
范天雷狠吸了一口煙,“咳咳咳咳,媽的,吸煙也能嗆著?”范天雷被煙嗆著,也拉回了飛揚的思緒。走到垃圾桶,用力把半支煙熄滅,向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