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攝影棚出來后我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這座城市閑逛,欣賞著這里的風土人情,差不多快晚上七點時我才回到飯店,將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鎖好車門準備上樓。我無意中看向一個角落,正好看見韋忱剛停好車走了下來,此刻他也看見了我。
現在的情形很怪異,我們倆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對方,我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像他也跟我一樣,有點不知所措。
最后還是韋忱先上前對我說:“你出去了?”我沒回答,只是看著他繼續的陌生下去。
韋忱看我沒有說話,又說:“我們剛結束了拍制,一切都挺順利的。”我還是不語。
韋忱大概也不知道還要繼續說些什么,只好敷衍道:“我先上去了。”
我看著韋忱有藥逃走的意圖,終于忍不住說:“現在停車場里就我們兩個,你還準備扔下我自己走嗎?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之間要這么生疏和客氣了?”
韋忱轉過去的身子一下子僵在原地,但卻沒有轉過來回答我的話。我走過去站到他面前,看著他說:“你怎么回事?一天之間變化這么大,以前跟我說話毫無顧忌嗎,現在是怎樣?”
韋忱似笑非笑的打著哈哈:“你真會說笑,哪有的事,我不還是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擅長說謊,你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著我,眼里躲閃的那么明顯,你認為我會信嗎?”我不留余地的戳穿韋忱的謊言。
韋忱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沉默。我看他那個樣子問:“是有人說什么了?”韋忱不肯說原因,我只能自己猜測。
雖然我不是明星,可也算是半個圈內人,手里還有一定得影響力,韋忱之前跟我沒有顧忌的相處,難免不會惹人非議,現在有如此反常,我只能往這個方面猜測。
“哪有,你別亂猜,誰也沒說什么,真的!”韋忱否認道。
“那你怎么這么反常,跟平時完全不一樣?!蔽依^續追問。
“我......”韋忱只說出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眉宇之間有著化不開的愁思。
我正要繼續問下去,樺綸突然出現了:“當家,你怎么在這??!快,快,大家等你吃飯呢!”我知道這時已經不能再說什么了,只好暫時作罷。
到了餐廳,林亦軒、吳賁、茱莉他們全圍坐在一起,桌上擺著菜,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或多或少的坐著天樂公司的人在進餐。
天樂公司的工作人員看見了我都禮貌性的跟我打招呼,我雖然心情不佳,但也不能失禮,只好點頭示意。韋忱跟我們一起進了餐廳就坐到了天樂公司人員的桌旁。
我看見林亦軒他們個個正襟危坐,面對著美味佳肴毫無動作,不禁好奇的問:“我薛櫻什么時候還講究這個了,印象中我好像從來沒規定過我不到你們不允許先吃的規矩吧?”
戚琪接過我的包,敬德把我讓到坐上。樺綸說:“當家,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雖然你從沒要求過,可我們是非常重視您的、以前是要不您不在,要不您來的時候給我們帶好吃的,像今天這樣的還是第一次,大家可都是非常默契的等您,可沒有一個是逼迫的?!?/p>
我挨個人瞧了瞧,別說我還真信他們是自愿等我的,點點頭說:“行了,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我,以后這些形而上學的東西少整,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們,這要是因為我再餓出個好歹來我可擔待不起。不說可,動筷子!”
大家都嘿嘿直笑,見我動筷也紛紛開始行動。因為我的一句話他們開始放松,說話閑聊,家長里短,東拉西扯還真是不顧忌。我知道他們這樣是因為把我當成自己人,當成朋友。突然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們也聽到了別人匪議他們與我的關系的話,是不是也會像韋忱那樣突然的疏遠了彼此。
這么想的時候我就抬頭望向韋忱,他做的方向正好能夠看見我,他個天樂的工作人員有說有笑,一點也感覺不到距離,可是他對我卻是如此防備,如此陌生。我收回目光,點頭苦笑了一下:韋忱,早知如此,你應該跟其他人一樣對我畢恭畢敬,這樣我也不會對你有什么關注;既然你當初愿意用平等的心與我接觸,那現在的疏遠又算什么!
心里一想到這些,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不是空氣不流通,不是身體不適,那種悶是一種無法釋懷的情緒,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助。
林亦軒看我只低頭吃飯也不夾菜,擔心的問:“當家,你沒事吧,菜不合口味,你想吃什么我們去買,還是你身體不舒服?”
林亦軒疑問,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我身上,戚琪說:“當家,你是不是水土不服?。俊?/p>
郝玲玉著急道:“哎呀,那可大可小,我那里有藥,當家我去拿來。”
茱莉也說:“等等,我哪有祛濕清熱的茶包,我也去拿來?!?/p>
說完沒等我回應,倆人已經都快跑到門口了。他們這一驚一乍的,整個餐廳都看著我們,我一急大聲喊道:“哎呀,不是,我挺好的,沒生病,你們倆都回來!”
茱莉和郝玲玉住下腳步,同時我也看見韋忱一直躲閃我的目光此時也望著我,我們又成為了焦點。我讓隋硌碚把來人叫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就走,這毛毛躁躁的個性什么時候能改!”
茱莉和郝玲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林亦軒又問:“那您怎么不吃東西?”
“沒什么,就是不太想吃,不是身體的原因,也不是菜肴的原因?!?/p>
戚琪念叨的說:“不是生病,也不是不好吃,那就是您心里有事??!”
宇文敬德和隋硌碚聽戚琪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一左一右的拿筷子敲了戚琪一下,戚琪是敢怒不敢言。我放下碗筷說:“好了,別猜了,你們繼續吃吧,我上樓休息去了。”
林亦軒趕忙問:“當家,您不吃了?才吃這么幾口身體能受得了嗎?”
“沒事,我現在不餓,等餓了再吃,你們吃吧?!比缓笪夷弥x開了餐廳,經過韋忱時我裝作沒看見他,徑直的走了出去。
我抑郁的回到房間,思緒百轉千回,可是無論我再怎么想也想不通韋忱到底是因為什么變成這樣,而且我也沒聽到什么流言蜚語,心里亂極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的焦躁不安,雖然當時我并不明白這是怎么了。
“鈴,鈴......”電話突然響起,我拿起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居然是古晏安。
“喂,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難道我不能打?”
古晏安的范文倒把我問住了。這人的思維總是很怪異,我懶洋洋的答:“能,當然能,我又不是什么隱秘人物,有事?。俊?/p>
“呃?聽你的情緒不高啊,怎么啦,有人惹你了?”古晏安關心的問。
耳朵倒挺尖的,居然從兩句話中就能聽出我不開心,厲害!
“沒啊,天天都開心的那是傻子,我又不是。”
古晏安沒接我的話,幾秒鐘后:“嗯,在那習慣嗎?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還好,就是天氣有點熱,一冷一熱讓人不太好接受,別的還好?!?/p>
“那飲食要多注意,別吃不熟的東西,容易引起腸胃不舒服?!?/p>
“哦?!?/p>
然后古晏安又停了一會:“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油漆區里的,不愿意跟我通話??!”
群毆本身確實有點躁,這回我就想誰也別理我,讓我自己待會。聽到古晏安這么一問,頓時就更加不耐煩:“大哥,你什么時候也學會猜忌了,人不是高興就是不高興,哪有那么多理由,你要是沒事就掛電話。”
我這頭腦一熱就出口傷人了,剛說完這些話心里就后悔了,可話都說出去了,古晏安也沒發脾氣只是沉默不語。我把那股悶氣撒到古晏安的頭上心里過意不去的說:“晏安,對不起,我不是沖你,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沒有說下去,因為我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跟古晏安表述我現在的情緒和反常的表現。
“沒事,櫻櫻,要是有不開心的事情記得跟我說?!惫抨贪矝]有追問原因,只是淡然的安慰我。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p>
“嗯,厙文這幾天比較敖莽,他沒時間給你打電話詢問你的狀況,我代他問問?!?/p>
“這里一切都挺順利的,等錄制以結束我就回去?!?/p>
我和古晏安皆沉默一時找不到話題,為了避免尷尬我搶先說:“那先這樣吧,等我回去再聊。”
“嗯。”
“OK!ByeBye!”我正要掛斷電話,另一端古晏安突然喊了我一聲:“櫻櫻!”
我又把手機貼到耳朵上:“怎么了?”
“沒,我就是覺得你好像有點跟以前不一樣了?!?/p>
“怎么可能,我還是我啊,哪變了?”
“我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p>
聽著古晏安的回答,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古少爺,你想多了吧。好了,不說了?!?/p>
“好吧,好好照顧自己?!?/p>
掛端電話后我照照鏡子,怎么都沒發現我哪變了,這個古晏安是不是學醫學的人都變得神經兮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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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晏安握著手機,靠在沙發上望著書房窗外的景色,面容沉靜無痕,可是心中卻是翻涌沸騰,隱隱之中還夾雜著慌亂,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突然搶走了一件非常心愛的東西,想抓又抓不住。
雖然他一直在厙文他們面前隱藏的很好,可是卻無法欺騙自己——他喜歡上了薛櫻。古晏安自己也不清楚薛櫻是什么時候進入到他心里的,也許是第一次幫她說謊;第一次看見她傷心;第一次聽她叫他“晏安”;第一次為了她跟冷雄起了爭執;更可能是聽見薛櫻說不會喜歡像他這樣的富家少爺......
太多太多了,關于薛櫻的事情太多了,她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動作,就像烙印一樣刻在腦中、心中。她太與眾不同了,沒有上流小姐的矯揉做作、嬌氣蠻橫;沒有普通女孩的卑微自憐、心懷不軌。她就是她,想說什么做什么就會去說去做,沒有身份地位的排斥和歧視,這是古晏安從未遇到過的。
古晏安這正確定喜歡上薛櫻后本想跟薛櫻表白,可是她總是很忙。忙工作忙訓練忙朋友,很少有機會跟她單獨相處,現在又出差。本想等她回來一定要告訴她,可是受不了思念的煎熬,哪怕是聽聽聲音也好,最終還是忍不住打給了她。
可是,為什么突然發現她不同了,這種情緒像是被什么困擾住了心,那種解不開脫不出來的纏繞,她喜歡上誰了嗎?不過,以她那種個性應該還沒發覺吧。那個男人是誰,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背景,他了解她嗎?為什么薛櫻會不知不覺的陷入,為什么是別的男人,而不是我!
古晏安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什么對手,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優秀,只要他喜歡的人,那么那個女人也會喜歡他,可面對薛櫻他是在沒有把握能贏得她的心。
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