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來臨之前是寧靜的,襲卷過后卻是狼藉一片,我就帶著狼藉的自己繼續回到工作中,把自己忙得昏天暗地,讓自己沒有閑情可以胡思亂想。
在這期間,韋忱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也沒有打回去。我們就像是情侶冷戰一樣斷了聯系。宇文敬德終于將第一個宣傳故事片完成,本來我應該和所有的工作人員,所欲的藝人,跟暮忠遠一同觀賞這個片子的,順便慶賀一下。可我為了逃避居然找了一個很爛的借口:我說在F國時有一些工作底子沒有完成,襯趁這時稍閑一些去收一下尾。于是,我就飛到了F國。
是的,F國,古城堡,尹文哲。
“噢,親愛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還能再見到你,不過會不會太快了,你我分開好像才三個月吧,厙文說你來收尾,可問題是你不是早將尾收好了嗎?”尹文哲依然不變的爛調調,一邊調侃一邊譏諷。
我白了尹文哲一眼,沒有理予他,坐在轉椅上專心的盯著電腦看即將與電視同步播出的廣告片。
尹文哲早已習慣了我的反應,聳了聳肩,坐在我身后說:“什么時候對廣告感興趣了?”
我不耐煩的說:“你可不可以安靜一下?”
尹文哲立刻閉緊嘴巴,跟我一起等著。十分鐘后,畫面終于有了:場景很溫馨,父母與子女間的關愛濃濃的表達出來,韋忱飾演的兒子表現的很好,優秀孝順,最后點出主題,廣告結束。片子并不長,卻把要表達的東西完全展現出來,看來這一次的宣傳應該會很成功。
“櫻櫻,這廣告片的內容策劃是你想出來的吧!”尹文哲看完問。
“何以見得?”
“第一,形式特殊,內容貼近神火卻又是商業化點題;第二,畫面簡短精悍,涵義卻很深刻,這樣獨到的拍攝絕對是你手下的人拍出來的;第三,要不是跟你有關系你會這么關注?你一向都是放權的嘛!”
我雙手環胸看著尹文哲說:“你還挺了解我的嘛!”
尹文哲相當得意的說:“那當然!”
“那我是不是該獎賞你點什么???”
“你看著辦唄,不過,與其獎我什么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么不遠千里迢迢的跑我這避風頭?!?/p>
聽見尹文哲的疑問我不知該怎么說,沉默了一會問:“你不是很了解我嗎,難道你看不出來?”
尹文哲花腔的說:“男人女人都一樣,活這一輩子無非是為了三樣東西:權、錢、情!”
我愕然的看著尹文哲,他又繼續說:“權呢,你身為董事,又專管經營,權力已經很大了,所以你不缺;錢,就更不用說了,要說洛氏的董事沒錢,估計聽到的人都得笑掉大牙,所以錢你也不缺,那么就剩下一個了——情,櫻櫻,你這一顆華麗麗的少女之心為哪一個男人萌動了呢?呃?”
尹文哲一語道破天機,直戳重點,這么直白的從他口中說出來,一時真讓我有點無所適從。
我回避著他的問題,起身離開:“懶得跟你胡扯,聽你在這胡謅!”
尹文哲鍥而不舍的跟在我身后,不厭其煩的說:“誒,你躲什么,該不會是我說中了吧?到底是誰???櫻櫻,說來聽聽嘛!”
我沒有理會尹文哲,繼續往樓下走,尹文哲也沒再跟著,他停在樓梯口,手拄著扶欄從上往下大聲的說:“該不會是韋忱吧!”
尹文哲這句看似疑問但語氣肯定的話語讓我剛剛走到樓下的身軀驟然僵住。
尹文哲看到薛櫻突然停下腳步,悠悠然的說:“我猜中了,對吧。上回你在我這時,那個韋忱就隔三差五的給你打電話關心你,這回你突然來我這,雖然你沒說什么原因,但放廣告片時你看韋忱的眼神、微動作都說明了你很在意和關注那個男人,而且你的心境已經和上回不同了,我說的對吧,櫻櫻?”尹文哲邊說邊移動腳步靠近,說最后一句話時,他湊到我的耳旁輕聲的問著。
我逃離尹文哲,坐到沙發上看著他說:“你那么厲害?微動作都鞥看出人得心理,你怎么不出去擺攤算卦!”
尹文哲痞笑著坐在我對面說:“櫻櫻,喜怒不形于色,你還是從我這學會的呢,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啟蒙老師。不可不說你這個學生真優秀,把我的功夫學了個九成九,現在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可是再會掩飾的人面對‘情’時都會失常,無論男人女人,所以你也不例外,你露餡了!”
我聽著尹文哲非常篤定的言語,看著他,這個男人跟洛厙文一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看人的眼光相當精準獨到,跟他倆斗簡直是自取其辱。
我瞥向尹文哲說:“這好像屬于我的個人隱私吧,我有權利不回答你的問題!”尹文哲又聳聳肩膀表示無奈,不再追問。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接起來就聽那邊宇文敬德興奮的說:“當家,你看了嗎?看了嗎?咱們的廣告片好嗎?效果不錯吧!”
“嗯,我看了,不錯,很好。無論哪方面都是最棒的,暮忠遠暮董事長怎么說?”
“噢,這個我讓亦軒跟你說?!?/p>
不一會林亦軒說:“當家,暮董事長剛剛打來電話,他說他很滿意,非常滿意!估計明天會有很強烈的反應,暮董事長還說要為我們慶功呢!可惜,當家你不在,你什么時候回來?。俊?/p>
我立刻有些黯然道:“得過兩天,暮伯伯要是給你們慶功,你們就去吧,讓董事長替我去就行了?!?/p>
“?。慨敿夷氵€不回來啊。慶功怎么能沒有你呢,創意可是您提出來的,您不在算怎么一回事??!”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暮伯伯要給你們慶功你們還推三阻四的,少了我能怎樣,地球不也在轉,公司不也要運作。好了,別掃大家的興了,好好鼓勵大家把剩下的兩個短片也出色的完成,明白嗎?”
“是,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后,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尹文哲看我失落的樣子說:“你啊,這是自找的,活該!這么高興的時候你跑這來享哪門子的清凈啊!現在又擺出一副失魂的樣子,告訴你啊,別指望我同情你。”
我忿恨的瞪著尹文哲,突然尹文哲神情一變特語重心長的說:“櫻櫻,你別怨厙文,也別恨他,我能理解厙文的所作所為,身為家族中的長子和繼承人,肩上的擔子真的很重,無論做什么都會有人盯著,只要出了一點差錯,就會有人抓住痛腳狠狠的打擊你,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讓自己不能犯錯,不能心軟,為了家族做任何的犧牲都在所不惜!
可是,你會說你們做再多都是因為你們是家族中的人,從一出生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沒辦法選擇,可你為什么會參與在這里,你為什么也要犧牲這么多?櫻櫻,你的想法我和了解,也許厙文不把你牽扯進公司,你可能會太平的過這一生。之前,你差點丟掉性命;現在,雖然你沒說,多少我也能猜到,可能會讓你丟掉愛情。
家族企業就像一個大網,千絲萬縷,不僅有同族的人,同族人的朋友、同學、至親全部要扯上,我們為了讓這張網不破掉,必須確保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差,不能說看見危險卻抱著它可能不會發生的僥幸心理讓它存在,因為萬事皆有變數。我們實在是掌握不了命運,只能將所有的危險降到最低限度,甚至說不把危險扯進來!”
尹文哲的這些話我又何嘗不清楚,可為了根本不屬于自己的責任犧牲掉那么多,我這樣做到底能換來什么?值得嗎?
尹文哲說:“櫻櫻,我這里可以為您騰出一片空間來讓你靜靜的思考,可這里不是你的避難所,你不能永遠逃避,總有一天你得面對,得解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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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接到了林亦軒從的電話,廣告片的反響相當熱烈,讓許多遠大的老客戶深有同感,大家都期待后續的片子。我囑咐了幾句,讓林亦軒抓緊拍制,各項工作調節好。
當天晚上我跟尹文哲坐在餐桌上吃飯,我說:“我訂好了后天的機票回去,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不待了,想清楚了嗎?”
“什么清不清楚的,不管怎么想我不也得回去,我現在是洛氏的董事,就算要撂挑子不干我也得回去交接,你還真以為我甩甩手就走就行了!”
“嗯,聽這話還是有埋怨啊!厙文啊,你任重道遠啊!”尹文哲風涼的說,我舉拳威脅他別在這胡說八道。
我們倆說鬧的時候手機響起,我接起問:“喂?哪位?”
結果對方久久沒有聲音,我繼續問:“喂,哪位?你能聽見嗎?”
然后還是沒有聲音,我奇怪的看著手機郁悶的說:“該不會是壞了吧?”
尹文哲看見說:‘掛了吧,說不準是誰打的騷擾電話呢,這種事經常有。“
”哎,這可是跨國的號碼,你說話經點大腦!“
”切,那有什么,你就是跨星球,要有高智商的人也能騷擾你!“
我懶得理他,最后耐著性子問:喂,你到底能不能聽見啊,要是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終于那邊有了聲音,這聲音冰冷又夾雜著怒氣:“薛櫻,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我一晃神,“咣”的一聲,叉子掉在盤子里,那個聲音居然是,韋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