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伙的時候,麗麗說她把健身房的兼職辭了,等五一過后就開始為工作奮斗,她說她要做個女強人,將來好保護我,讓我依靠。我知道她其實是怕我們的距離太遠。我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只要看到兩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或是各自結婚,友情變淡了,生活的重點也轉移了,她就會莫名傷心,然后哭著說,苗子,這不是我們以后的樣子。她的淚點總是不按照劇情的設定。我總覺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10歲開始,往后數20年我們最在乎的可能是友情,20歲開始往后數20年我們眼里最先看到的可能是愛情,40歲以后的年月滿心的必定全是親情。這三者在生活中的分量總會有個誰輕誰重,但是我知道,這友情能陪她一輩子。
這天晚上我做夢了,夢到開學那天的畫展。
我跟著美術系的新生去了學校圖書館的一樓,領路的是個學長,由于走在隊伍的最后面,我自始至終沒看到他的模樣。圖書館的一樓我后來倒是常去,因為那里常常用來做各種展覽。那天的畫展布置的很精致,幾百平米的空間,木質的隔斷墻,所有的畫都是用自制的相框封起來掛在墻上,相框下面有作者簡介。在第二個轉角的地方擺放著一個畫架,上面放著一張畫紙畫著一幅未完成的畫。畫的很朦朧,我覺得它像大海又像荒涼的沙漠。畫架的右上角掛著寫著字的小木牌“等你的妙筆,在這里生花”。想起進來之前學長說過,有興趣的可以在妙筆生花的那個畫架上留下自己的想象。于是我拿出筆在這片海底畫了一塊石頭,石頭里面放著一個琥珀,我想它代表著永恒。突然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水晶?”
我想了想說“不是,是琥珀……”
當我轉過身看他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原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去,留下兩個字:“不錯”
我從第一幅看到最后一幅,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來時的同伴,回頭發現畫展也消失了,什么都沒剩下,我很害怕,想找找可以碰觸的東西,猛然驚醒。
五一我們按著龍墨的安排去了廈門,去了名字很美的古鎮。
迎接我們的是龍墨的一個叫羽的朋友,姓氏不詳,看樣子應該30不到。羽在古鎮開了茶樓,二樓看上去像畫廊,據說上二樓的大部分是熟人,可以看到羽作畫,有很濃的水墨氣息。三樓是臥室,有三間,羽指著最里間的門說:“那個掛著繁體墨字的就是墨的房間,常年無人居住無人打掃,這回你們要過來,特意整理了一番。”
麗麗看著羽口中的繁字體說:“跟簡體的好像啊……”
許峰看著她,很鄙夷的說:“英語看多了,漢字都不認識了?”
羽說“哈哈,簡體繁體都是它,那是墨自己做的牌子,掛上去的時候他跟我說,這個繁體字的牌子弄壞了饒不了我,我當時想了好久簡體的該怎么寫。”說完指著另外兩間的門說:“這兩間平時都有人整理,隔段兒就會有朋友過來小住,今晚你們先在這住下,晚飯的時候給你們看看明天的行程,看看有沒有別的地兒想去的跟我說。”
“謝謝羽哥”許峰說:“哥,您住哪?”
“客氣什么,都自己人,我家離這遠,今兒就不回去了,我上墨那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