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長看著頤庭的海報，看出了問題：“你這兒怎么寫‘勇奪第一’？”

頤庭一時不明白，反問：“有問題嗎？”

部長笑道：“有，有大問題。”

一旁韓穎問頤庭道：“你這‘第一’指的是正數第一還是倒數第一？”

“當然是正數！這樣寫是不謙虛，但能鼓舞士氣啊！現在又不是六七十年代，友誼不是第一位啦！”

小胖子肖小月說：“太不謙虛了！”

叫江梅的干事也和頤庭同樣不明白：“怎么了？”

肖小月頭也不抬，忽視李頤庭，揭秘道：“就我們系那二十幾個男生能干什么？”

部長無奈道：“我們系太弱，這‘勇奪第一’用得不好。”

頤庭有自知之明，此時恍然大悟。他也不指望二十幾個男生都是滿清武士，以一當十。又問：“那我們系往年成績怎么樣？”

“第七第八吧。”

“哦。”頤庭想想，學院也就八九個系。

頤庭的海報上滿是豪言壯語，不得不出一張溫和點的，強調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畫第二張時，工作室就剩李頤庭一個人了。康靜閑著沒事，來幫頤庭涂顏色。

“你參加四百米？”女生這么多，頤庭沒想到康靜會參加，因為康靜曾稱自己不擅長田徑。她擅長不擅長田徑頤庭不知道，但游泳一定很棒。可惜學院的運動會只有田徑項目。

“對呀！你要給我加油！”

“那是當然。”

“你幫我出張好報吧？”康靜見李頤庭畫得不賴。

“你要海報干什么？”

“我想籌組申辦個文學社，姜陽支持，你也參加吧。建社團總要貼些海報宣傳一下，正好有你這個現成的。”

“海報沒問題，但我就不摻和進去了。”頤庭打心眼兒里不看好康靜的計劃，畢竟這有點自娛自樂或者說自作自受的感覺。大凡舞文弄墨的，都是些自戀的人，寫出來點東西就像在水里放個屁，氣泡冒上來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說是自己嘴巴吹的。頤庭并不認為康靜偉大得引領風騷，頂多是想賣弄風騷，附庸風雅，好在不是二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現在平常的學生并不對文學感興趣，對她康靜也不會有對林徽因的感覺，那就讓她折騰好了。

“讓你做我們社的宣傳部長不好呀？反正你要幫忙。”

“能力范圍之內的我一定幫。康社長，你們社叫什么名字？”

“我不當正的，正社長讓姜陽當。姜陽給社團先取了個名字叫‘胡堂’，我說那是清華女生宿舍的名字。他就改成了‘靜齋’，用了我的名字呢。”

頤庭笑道：“還聊齋呢！‘靜齋’是后來的清華大學女生宿舍的名字。”

“啊？不會吧。那不行，換名字換名字。”

名字后來改成了怡亭，康靜給她們社集會的那個亭子取了這么個名字。大家一開始只當是仿了王羲之他們的蘭亭，后來才曉得有取頤庭名字諧音的私心。頤庭倒不滿，說：“你怎么不叫‘毓亭’的？毓字也很好嘛！”

雖說是秋季運動會，但開幕那天正好是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