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撒大人,華茲沃斯家主求見。”年老的管家恭敬得說道。
正在書架找書的亞撒聞言一愣,剛剛上任的艾維斯,來找他?“你告訴他,讓他在教堂等我。”“是。”
“真不符合常理,你居然會來找我。”亞撒盯著面前正在悠哉喝茶的艾維斯,要在他的眼神中找出什么端倪來。“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請你,去我家里走一趟。”艾維斯說話的音調和以前并無差別,聲音依然那么細柔,很像他母親。
“我憑什么要去你家呢?”亞撒微微瞇起雙眼。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艾維斯反問。
“呵呵……”亞撒忽地笑了:“好,我就跟你走這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刀山火海在等著我。”
艾維斯走在前面,也笑了,如陽光般燦爛。等著他的,不是什么刀山火海,而是一個女孩對他深深的愛戀,還有那能夠篡改記憶的“喪魂散”。等著吧,煜蝶遲早是我的。
有人說,愛能使一個人潛移默化地改變,艾維斯或許意識到了,亦或許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他,幾乎完全變了。
那個在斷云崖上笨拙地扶起煜蝶的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為一家之主的干練。那個在校園里面對無數愛慕淺淺微笑的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似影傾的冷笑。誰的錯?是他嗎?是影傾嗎?是煜蝶嗎?誰都不是,也許,只是命中注定。
四個字,害了多少英靈。
又救贖了多少掙扎在黑暗中的人?
“珞琦,出來吧。”
艾維斯沖她的房間輕叫一聲,專門打扮地艷麗無比的珞琦走了出來,見到亞撒的時候,眼神中冒出火一般的光彩。
亞撒則看著這個珞琦,在記憶中搜尋著關于她的一切。然而,在他的腦海里,關于她的事情,簡直少的可憐。只知道她是煜蝶的朋友,蒂爾家族的未來繼承人,對于政治上的很有研究。
這些都是幾乎眾所周知的東西,而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若不是因為煜蝶的話,自己幾乎不認識她,但她在這里,就說明與這件事有關,那么,他們想干什么?
“那個……那個……亞撒。”珞琦一手卷著發絮,抿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神色有些恍惚地往前踏了一步。亞撒出于本能反應,瞬間往后退了半米。珞琦呆在原地,嘴角有些顫抖地看著亞撒。
“亞撒,你就那么討厭我嗎?”
“我與你并不熟,何來討厭之說?”
珞琦猛地一顫,這個回答比告訴她他討厭她還要讓她痛苦!如果他討厭她,那么她在他心里還是有一席之地的,但如果……他并不熟悉她呢?
珞琦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盛滿水的水杯,向亞撒潑了過去。
這可不是什么撒潑,那里面的水,可是“喪魂散”!
亞撒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頭開始劇烈的疼痛。那感覺,就像是一只手把他的腦殼敲開,然后從腦海里掏出一些東西!
“太好了呢,亞撒,等你醒來,你記憶中的女孩,就是我了!”
珞琦的眼角滑著淚水,但嘴角卻勾起一個度數極大的弧度,笑得近乎癲狂。
……
珞琦似乎來到了一個大廳,沒錯,她走進了亞撒的記憶,只有了解他的記憶,才能順理成章,沒有一絲瑕疵地把他的記憶篡改。這里,便是亞撒記憶中的家嗎?她以旁觀者的身份進入,但里面的人均看不到她。如果珞琦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的話,一定會感嘆,這不就是一場華麗麗的3D電影嗎?
面前的畫面逐漸清晰,是一個裝飾簡單的閣樓,雖然地方很大,但家具什么的一律都很普通。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亞撒。估計那時的亞撒只有六歲多,削薄的身軀完全不像一個主教的兒子。他臉上的表情更是與他的年齡不符。那種倔強,那種不屈,不是他應該擁有的啊。
“啪!”他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到底是個孩子,被這么一扇,幾乎踉蹌著倒下去。而那個女人,如果不錯的話,應該就是亞撒早逝的母親。然而,她的面容卻并不清晰,莫非是時間太久,亞撒已經記不得她的樣子了?
那女人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依然是那副表情,右臉明顯有些紅腫的兒子。邊哭邊說:“亞撒啊,我的一切,我的所有啊,我的世界,亞撒……”珞琦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但她看見了亞撒稚嫩的小手輕輕緊握。這時,珞琦才發現,亞撒的右手里拿著一把手槍,并不是什么仿真槍,而是真正的手槍!
“亞撒,亞撒,亞撒啊,我的天下,我的孩子,我的心啊!”女人還在哭著,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母親,我不明白。”亞撒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嘴角有些干裂,不知道是那女人剛才打的,還是因為很久沒有喝水。聲音也有些嘶啞。“我不明白,母親你為什么對那個男人如此上心?”女人聽著這話之后,又是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
“記住!他是你父親,是你父親呀!!亞撒,我的天下!!”
珞琦忽然明白了。主教曾把自己的妻兒趕出家門,就是因為在祭司儀式上為他丟了臉,主教的性格古怪,陰晴不定,自然沒人敢阻攔。這難道就是被趕出來的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