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傾看著幾乎倒在自己懷中的人兒,忽然一愣。
“你……哭了。”他輕輕抬起煜蝶臉,看見了她決堤而出的清淚。臉上沒有哭的表情,淚水卻依然絡(luò)繹不絕:“我真是傻。”傻透了!沒錯啊,他內(nèi)心的傷口不能癒合,但表面的傷口可以癒合。他永遠(yuǎn)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而她呢?不知道幾時就會因為某件事而從此失去一切。
然而失去之后,她就什么都沒有了。
連他,也一樣。
“為什么呢,你從來不應(yīng)該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這樣,就不是你了。”影傾俯下身去,用舌尖拭去滑落在唇邊晶瑩的淚珠。煜蝶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卻被影傾再一次緊緊擁著。“別走。”這兩個字,多么熟悉。是了,她也曾說過這兩個字,可是,他沒有聽見。
不過這次既然是他說出來,那她就勉強(qiáng)原諒了他吧。
他的懷抱一點(diǎn)兒也不像哥哥(別誤會,禮儀上的擁抱而已)或者亞撒那般溫暖,可以說是,溢滿了寒冷。
直到敲門聲響起,影傾才有些慌張地松開了她。煜蝶帶著臉頰上可疑的紅暈去開了門。“煜……蝶?”沒想到來人竟是主教!“你怎么了?臉上這樣紅?”煜蝶抓了抓頭發(fā),緊張地說:“哦,太熱了!”主教看了看陰沉的天氣,再看看她,嘴角緩緩笑了笑。
眼看著主教一腳準(zhǔn)備踏進(jìn)來,煜蝶嚇得連忙說:“誒誒,別,咱們?nèi)ネ饷妫惺略僬f。”主教似笑非笑地看著煜蝶,偏偏就走了進(jìn)去,攔都攔不住。本來做好了主教和影傾對峙場面準(zhǔn)備的煜蝶,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無一人。誒?莫非他又從窗戶走了?
煜蝶輕輕松了一口氣。
主教發(fā)現(xiàn)影傾不在之后,明顯挑了挑眉。“煜蝶,我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啥?他就是來捉奸的?!當(dāng)事人不在就跑?什么人哦!
主教前腳剛剛走出門,煜蝶就被人在身后輕輕拍了一下。“啊……”還沒喊出口的尖叫猛地被人捂住。“別叫啊,是我。”是你才要叫有木有!沒事兒亂拍人干什么?!過了好一會兒,影傾才慢慢松開了煜蝶。“呼、呼,你跑哪兒去了,連主教都沒找到你!”
“沒什么,就是躲在了窗外而已。”你果然是跳窗走的……
“天都快黑了,你不走嗎?”影傾聽見這類似逐客令的句子,不禁笑了。“我今天就在你這兒待著了。”言罷,還坐在了沙發(fā)上!煜蝶聽得膛目結(jié)舌,他剛才說什么?他要在這里過夜!?影傾撐著額頭,看見煜蝶指來指去最后指到他身上,不停地?fù)u頭。
“不行不行,你給我回去!”
“我偏要待在這兒。”耍無賴啊有木有!
“誒,男女共處一室,咳咳,不好吧?”
剛說完,就看見影傾蹙眉,然后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我是什么關(guān)系?”煜蝶怔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道:“朋友!”而后又覺得這倆個字不符合騎士之間,然后又說道“或是……隊友?”影傾擺了擺手,“那你在擔(dān)心什么?”煜蝶瞪著他,一臉不解。
“我又不會把你潛規(guī)則了。”
煜蝶當(dāng)即就要?dú)鈺炦^去,潛規(guī)則這詞誰教他的?!這個時代沒有這個詞吧?
影傾可不管煜蝶是什么倒霉樣子,鐵定就要賴這兒了!眼看天就快黑了,煜蝶徹底放棄了趕他走的想法。影傾拋給她一個枕頭,煜蝶心不甘情不愿地摔在床上,直接背對著影傾。他也不惱,饒有興致地看了看煜蝶,隨后躺倒。幸好這床夠大,不至于挨上——煜蝶慶幸著。
弦月升天,直掛在云際。
煜蝶始終不敢睡,盡管困的眼皮打顫,卻還是不敢閉上眼。她怕那噩夢一般的幻覺又再次襲來。
所以她睜著眼睛,大大地睜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去,生怕驚醒了身后的人。等她完全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卻不敢再動了。
他靜靜地睡著,即使在睡夢中,他也蹙著眉,一副怨天尤人的樣子,卻讓她看見了落寞和懷疑。懷疑身邊所有的人。月光傾灑在他的臉頰上,略微帶些紅色的發(fā)絲散散地鋪開來。似是月亮的寵兒。他的睫毛一閃也不閃,那么靜,那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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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準(zhǔn)備改名為《狂瀾之蝶-星辰誓》希望大家注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