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得看不見開車的師傅了,也看不見有車影開來,只聽見我們的摩的還在悲慘地嚎叫,就在我對到達目的地毫無希望的時候,摩的來了一個急剎車,那如同在廁所尿尿時的一個冷戰樣的感覺過后,車子停在了一家飯館前。
師傅摘下那頂賽車頭盔,對我說:“小伙子,我們馬上就要到饒城地界了,先不急,吃點東西再趕路吧。”
我跳下車子,掃了一眼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兒只有一家小餐館亮著燈火。
我們走進飯館,一個行將就木的伙計耷拉著眼皮問:“兩位吃點什么?”
師傅說:“伙計,把你們這最最有特色的最拿手的面條給我來一碗。”
之后他掏出了我付給他的一百五十塊錢,回頭問我:“你吃點什么,我請客。”
我說:“都行。”
師傅轉頭吩咐伙計:“給他來一碗都行。”
伙計說:“不好意思老板,我們這現在只有包子了。”
摩的師傅問:“葷的素的?”
小伙回答:“韭菜雞蛋的。”
“就沒有茴香雞蛋的嗎?”
“沒有。”
師傅說:“哎呀!你們飯店是怎么開的?算了,就來兩籠包子,湊合吃一頓吧。”
吃到半晌,師傅大吼一句:“給我來瓶青鳥啤酒。”
我一愣,正納悶這青鳥啤酒是什么的時候,那人拿來一瓶青島。摩的師傅啪用牙咬開,咕咚咕咚兩口。
“哎呀!”他臉上露出極其難受的表情,隨后舉起手中的瓶子在燈下仔細瞅了瞅。
“這什么鳥啤酒啊?跟水似的,喝起來連點味都沒有,這寫的什么,青島?我說伙計,你這做生意就不能實誠點嗎?喝了這么多年的啤酒了,這一口就嘗出味不對了,這山寨就不能靠譜點?字倒是換了,味不對啊,那真正的青鳥騷味多重,這個真是···。”
我說:“算了師傅,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一個小店能有什么好東西。”
師傅說:“也是啊,真不知道現在的人們品位怎么這么差,看看這家店裝修的,就跟要拆遷了的一樣,嘖嘖。”
我扭頭沖著摩的師傅的視線看去,墻體上果真一個大大的拆字。
我說:“八成這家店馬上就要被拆了吧。”
師傅說:“是嗎?那以后看來還不能走夜路了。”
我跟師傅解釋,我們是不能走白天的路了,你看,我們白天出發去饒城,結果半夜到了這里,按道理來講,只有半夜開車往饒城趕,才會在白天的時候經過這。
師傅點頭說:“有道理。”
隨后問我貴姓。
我回答:“免貴姓卓。”
然后師傅問我。
“你貴名?”
我說:“免貴姓卓,單名一個熊字,卓是卓越的卓,熊是熊貓的熊。”
“狗熊的熊是不是?”
我說:“額,是一個字。”
他點了點頭,繼續問:“你去夜總會干嘛啊?”
我想了想,跟他說:“去救我的一個朋友。”
“女朋友嗎?”
我說:“不是。”
“那就是男朋友。”
我說:“啊,男同學。”
他說:“男同學怎么還被困到夜總會了呢?人妖啊,在夜總會跳舞是不是?”
我說:“不是,他被綁架了,我去救他。”
話音剛落那摩的師傅哈哈哈大笑起來。
“去救人,哈哈哈哈哈。”
我說:“怎么,你還不信啊?”
他說:“我當然不信,救人?”
我說:“怎么?”
摩的師傅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這突然而來的轉變讓我感覺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