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過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只是后來發現那不是我的事情,那是別人的問題。
自小鳥事件之后我的成績開始下滑,只是當初父親會拿著第二名的成績單把我暴打一頓,而現在他不會拿著十幾名的成績單罵我一句,一個狀態開始改變的時候總讓人不適,只是久了人便習慣了。
處于這樣一個狀態,我有更多的借口去和大民他們混到一塊,有了不用放學馬上回家的權利,我把這說成權利很大程度上在于這以前是一種義務,在我的觀念里權利和義務是對立的,感覺他們永遠不能好好相處,只不過他們喜歡成雙成對的出現,讓人有種他們十分友好的錯覺。
其實不回家我也沒什么有意義的事情可做,只是單純地不想回去。每次我都會把粉藍第一時間騎回小區,然后從小區后面的圍墻爬出去,不是我不愿意從正門走出去,只是我剛從那里進來,我感覺我沒有一個充分的理由從那里出去。
翻墻出去之后是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其實并不是它沒有路燈,只是路燈自壞了之后一直沒人來修,它便被一直丟到黑暗里面,而黑暗的盡頭是一個公園,盜用了這座城市的名字叫“荷城公園”。
它這個名字只是偷來的,它和這個城市其實并不再有太多的聯系,它只是被拋棄在城市邊緣的一個棄嬰,沒有太多人會再來看它,新城區之后又有更新的城區,所有人都越走越遠,恨它不能走,只能守在那里,看著這座本是它的城市越搬越遠,就連路燈也暗淡了下來。
這個名字只是它偷來的,它叫著我城市的名字,在我的想象中它應該有大片的湖水,然后上面會簇擁著大片大片的荷花!一望無際的粉紅里是淡恬得令人忘了自己的安靜!然而它卻一直只活在我的理想里面,這里不僅沒有一望無際的水域,也沒有大片大片簇擁的荷花,只是在那個貼著馬賽克瓷磚的水池里,散散落落地有那么幾朵。
只是它離我家很近,在我不用上學的時間,那里倒是有我很多孩童時代的記憶,我們在那里抓過知了,在那個略顯陳舊的水池里抓過蝌蚪,只是夏天的陽光里,我們誰都沒有過多在意那在旁悄悄綻放的夏花,的確,它沒有書里寫的那樣驚艷脫俗,也沒有我想象里的大片壯麗,每年繼而每年不過也就依舊那樣零零散散的幾朵。誰都不曾在意它甚至連孩子都長大繼而紛紛搬到遠處,卻它依舊像以前那樣殘舊土氣,所以它只能孤獨地留在這個所謂的舊城區。
花也沒人管,每年6月它便開放,在開學的季節,它便凋零,然后的大約一年的時間里,它干枯的軀干就那樣暴露在淤泥之上,沒有一絲潔白,也沒有一點顏色,每年如是,任性一如它跟前的那段小路,這么多年來都不曾改變。只是同一段距離我每次走,數著步子都是不一樣的數字,同一段距離倒像幾條不一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