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公園更顯安靜,安靜得可以聽見黑暗里情侶們的小聲蜜語。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么情侶都喜歡跑到黑暗的地方里面,我還十分天真的以為愛情中的人都喜歡冒險,所以喜歡跑到黑漆漆的地方里去,到后來才明白其實很多人都不敢在光亮的地方展開他們所謂的愛情。
雖然我很好奇他們在黑暗里面干些什么,但是我始終克制著自己,我知道自己的發育情況,以我當時程度是跑不贏黑暗里面的雄性動物的,特別是在他們腎上激素激增之后。
我走在黑暗的邊緣,小心翼翼地繞過黑暗的呻吟,向公園的西南方走去,在入黑的夜里那總會停著一輛賣臭豆腐的小小手推車,手推車上的手電發出模糊的黃色光線在地面上畫上一個閃爍的圈圈,圈圈里面不知從何時起換成了一個總圍著紅色圍裙的男生,他總羞澀地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筷子以隱藏他那白皙干凈的臉。
我也忘記了自己從什么時候起喜歡吃臭豆腐,開始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給捂著鼻子走過的伙伴證明自己的強勢,便硬著頭皮狠下心給了賣臭豆腐的阿姨5毛錢。沒想到吃下去之后發現其實它沒有我想像里面的糟糕,雖不十分喜愛,但也尚算可以接受。自我把臭豆腐吃下去之后,我的光榮事跡便在伙伴中間傳開,我的目的達到了,我成為了1個星期里人們議論的焦點,只是傳言里的我被描述得忘我地熱愛臭豆腐,是見一次吃一次的犀利人物。
我茫然,但是面對傳言,只好每日省下5毛錢,勉強地拉風一把。然而還沒等我完全適應,傳言已經發展到我買下了一輛臭豆腐手推車,然后很快傳言便無疾而終,只是在這如潮水打過的流言蜚語中,我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臭豆腐。
雖然電視新聞總在曝光著臭豆腐地下加工的惡劣環境,然而這似乎沒有影響臭豆腐阿姨的生意,生活似乎早就和命運約定好的一般,有人繼續捂著鼻子走開也總有人停下然后靠過來。
只是父母對我的熱愛并不欣賞,一再警告我不許再在街邊吃臭豆腐,只恨臭豆腐阿姨的手推車平日就停在我家小區的大門外,這里我爸媽的線人頗多,我一時難以下手。
直到我在公園里游蕩發現了他,我才能不用再偷偷摸摸地違背我爸媽的警告。開頭的時候站在光圈里面的是一個長著胡子的大叔,后來便變成了他。他沒有胡子大叔會做生意,就連說句話也會臉紅,只是每晚都見,他和我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他告訴我我是他唯一的熟客,說話的時候白皙的臉上還是有一抹羞怯的紅,我一邊吃這臭豆腐一邊表示不信,我用手中的竹簽指了指暗處的草叢。不經大腦地說:“里面人多著哩。”
他搖搖頭繼續用筷子擺弄著油鍋里的豆腐說:“每次都是不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