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最后的暑假一如既往地熱,離別的傷感里,天空變得高遠,綠草漸長得比人還高,校園一時變得空蕩蕩的。好不容易等到了領畢業證的日子,大伙又熱鬧地聚在一起。
大民一見我就笑嘻嘻地說:“靠,又得和你這小子同一個學校啊。”
我說:“你丫的好像還很不情愿的樣子。”
大民說:“哪敢啊哪敢,能跟著我們的明哥走,是我的榮幸,榮幸啊。”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像指針一樣頭南腳北的是不?”
大民忙擺手說:“沒,我可沒這樣說啊,誰能把你橫著弄出去啊?沒這本事,沒這本事。”
這時候左晴晴看見我們,遠遠地便叫道:“嚴良民,我的雪糕呢?”
大民耍帥擺擺手說:“等下給你買去,你運氣真好,還真讓你考上了。”
左晴晴緩緩走過來說:“什么啊,這是實力好不?”
我笑著搭訕說:“早知道考試的時候我就不給你抄了,抄得比我還高分,真不厚道。”
左晴晴敲了一下我的頭說:“本小姐還用抄你嗎?這是實力。”
然后又指著大民說:“我的雪糕,別忘了。”說罷穿過我們向辦公室走去。
左晴晴走遠了之后大民搭著我的肩說:“等下我們一起回去?”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說:“我今天騎車了。”
大民回頭詫異地看著我,很快就笑嘻嘻地過來一手搭著我的肩一手猛弄我的頭發說:“騎了就不能一起回去的咩?”
我說:“能,能,你丫的快放手啊。”
畢業會議很隨便地便完了,沒想象中有意思,也沒像電視里那些人一樣哭得分不出眼淚鼻涕的,那時我們還小,不懂事,以至于我們當時都很平靜,只想著快點的話還能趕回去開電視看個午間劇場。
當時青春年少,簡單得很,那時候的所有事情在現在看來都是不可理喻的,以至于后來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么愿意不騎自行車,去坐大民的后座一起送左晴晴回家,不明白他為什么愿意找個電燈泡在后面,不明白為什么是我,也不明白自己那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只記得一支支街燈在那些年少的晚上,都顯得那么孤單和落寞。
我又再問自己一次,那是初戀嗎?或者依舊不算是?直到最后畢業,呆坐在單車后座上的我依舊沒想到我喜歡上她的原因。在初中畢業之后我有很久的時間沒再見到她,明明是身處同一座城市,只是在不同的兩所學校,可笑的上帝可以讓我在茫茫人海里和你相遇,卻吝嗇著我和你在這座城市里的再一次相見。
只是這么要好的朋友,在往后的數年時間里,我也沒試過去找你一次,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責怪上帝呢,年輕的事情永遠永遠也想不明白,因為只有一次機會,過去后你便永遠也抓不住精靈的尾巴,窺不見色彩斑斕的青春和當初躍動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