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賞你的酒。”九妹站起身遞給我一個酒瓶，似乎示意著我直接干瓶子，不要用杯。

我這才發現，九妹今天打扮的似乎很不一般，平時他都是喜歡穿深色袍子的，今天倒是穿了一件紅色的袍子，沒辦法，因為對于我來說他的臉往往比他的衣服更具有吸引力。不過這身紅袍子讓他看起來更加嬌艷欲滴起來。

我接過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從口腔到喉嚨再到胃，一路直下，辣的通透。猛烈的咳嗽聲卻引來了九妹的笑，只不過這笑容似乎變成了雙影，然后眼前就出現了連個微笑著的九妹，看的我的心直癢癢，很想去撕下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不是個女的，長的比我還漂亮，風度比我還優雅，尤其是笑容，俊美的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之后，我便什么都記不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的要命，口干的也要命。好不容易下了床，卻被拂曉給攔住了。

“姑奶奶，你總算醒了，你要再不行，我就沒命了。”拂曉劈頭蓋臉的就一頓哭，我很想扁他，過年第一天就找我晦氣，是不是想死啊。

后來，我才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我的帽子不見了，頭發也是散開的，我一直努力的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拂曉告訴了我昨晚發生的事情，我當場就愣住了。

昨晚，我的確是喝多了，但是沒有醉暈過去，拉著九妹和他勾肩搭背，還說他長的像女人。這些倒是沒什么，重要的是，我怕在座的都不信就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說出了自己是女人的這個秘密。

“你們看，你們看，他是不是比我還女人啊，這皮膚，睫毛的長度，還有這粉嫩的唇，簡直是讓我嫉妒死了。”

聽著拂曉的描述，我很想現在就睡過去，再也不醒過來。

“然后呢？”我弱弱的問道。

“然后你就強吻了九阿哥，我還真沒看出來，平時那么正常的你，還能做出那么悶騷的事情。”拂曉若有所思的說。

強吻了九妹？完了，一不小心性別暴露了，連本質也暴露了。

“十八阿哥昨天夜審了我，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他了，可是他很生氣，現在輪到你，你快穿好衣服跟我去吧。”

我想了無數個法子讓十八阿哥原諒我，甚至想出了以身相許這個法子。但是在見到十八那一剎那，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十八半倚在床上，九妹和八阿哥也在，想必是給康熙爺拜了年才過來的。

屋子里靜靜的，所有的人都是坐著的，拂曉像押犯人似的把我押進了屋子里去，并站在我身邊，恍然有種青天大老爺審犯人的場面。

“布丁是騙子，為什么冒充太監在我身邊，緊緊是失憶這么簡單嗎？”十八生氣的沖我吼著。這是我看見十八第一次生氣的樣子，預存了許多求饒的話，也都沒有說出口。

“為什么要騙我，我就那么好欺負嗎？”十八丟過來個枕頭，雖然軟軟的，但是卻砸的我心里硬生生的疼。

一般的來說，親近的人打架的時候，理屈的那一方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能任由著對方發完脾氣，我也是一樣。

十八不停的在抽泣，見他傷心，我也很埋怨自己，要是早些說出來，甭管十八高不高興，起碼自己心里安心就好。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居然在那么特殊的情況下暴露了出來，這都要怪九妹，好不好的讓我喝什么酒？我抬起頭狠狠地白了他一樣。

他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大年第一天有場戲看，他倒是很歡喜。

“我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在宮里生活，掙一些錢然后出宮去。”我見十八不說話，我便低下頭緩緩的說著自己心里的話。

“布丁雖然失憶了，什么都記不得了，但是布丁永遠會記得兩個人，一個是拂曉，一個就是十八阿哥你。”

“布丁知道自己命賤，如果做了宮女，一定會被主子們隨便賜個男人就嫁了，所以布丁決定留在十八阿哥身邊做一個小太監，雖然我不敢和十八阿哥以朋友相稱，但是在我的心里早已經把十八阿哥當成最重要的親人，因為我存在的記憶里，只有你和拂曉兩個人而已。”

我的嘴里反著酸味，鼻子也酸酸的，我知道自己是理虧，不值得委屈，可是看到十八那么失望，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心疼了起來，我害怕十八把我交給他皇阿瑪，我更害怕的是十八從此不信任我，對我產生隔閡。人本生下本身就不容易，更難得是遇到了對自己好的人。

“噗。”十八突然笑了起來。

我抬起頭眼角掛著淚，呆呆的看著狂笑的十八。

“你看，我說這個方法行不通吧，十八最后一定會忍不住笑的。”身后的八阿哥搖著頭說道。

“誰說行不通，你看她不是嚇的不行嗎？”九妹熟悉的聲音也跟著說著。

“布丁，你看你騙我一次，我騙你一次，大家就算扯平了，你以后還是我的布丁。”十八坐在床邊看著我說道。

“這是懲罰你在心里偷偷叫我九妹，還有昨晚強吻我。”九妹蹲在我旁邊說道。

“新年快樂。”拂曉沖我做著鬼臉。

丫的是昨晚就預謀好了，故意新年第一天就跟我開這么大的玩笑，害得我以為曾經那么在意的東西都失去了，委屈，憤恨，冤屈全都被他們的捉弄給逼了出來。

“丫的都是混蛋，混蛋，都是混蛋。”我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

“我騙你們是逼不得已的，你們騙我卻是故意的，這能一樣嗎，十八是壞蛋，九妹也是，拂曉也是。”

之后，我便被九妹抱進了懷里，他的懷里有一種很特別的問道，既不是濃郁的花香，也不是特有的熏香。反正這味道讓我很安心，很安心。哭著哭著便全身都攤進他的懷中，只是那么一瞬間的停靠，就好像外面的紛擾全都不見，與我無關。

“哭夠了？”九妹的胸膛里傳來的聲音讓我慢慢的從那溫暖里爬了出來。

我點點頭，擦了擦哭紅的眼睛。

“布丁，身為阿哥，我可是第一次被人罵混蛋還不還嘴的，所以你很厲害的。”十八蹲在我對面歪著頭的笑著說。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布丁，以后不許有秘密瞞著我，我知道你每天隱瞞著秘密很累，我是真心喜歡你，想和你做很好的朋友，我說過我會護著你的，你應該相信我。”十八眨著黑曜石般的眼睛笑著說道。

九妹從懷里拿出一支銀釵，那上面雕刻著海棠花的樣子，一片挨著一片花瓣，開的正美。

“本來是想私下給你的，但是十八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如現在就給你。”

那頭釵帶著九妹的體溫，還帶著九妹的味道，我緊緊的把它攥在手心里，希望這溫暖進入到心里，刻上記號。

“記得不要再別人面前叫我九妹，見我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叫。”他在我耳邊輕吹著氣息，讓我渾身都顫抖起來。

這是我來到這里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我想，我在這里擁有的一切，是比我在現代擁有的東西還要珍貴的多。我想回贈九妹禮物，但是卻找不到借口，心想要是九妹過生日，就應當能用這個借口的，可是問了十八，九妹的生辰，十八卻說是在八月。去年的八月，因為那次鼻血事件，我一直是躲在十八的院子里的，所以關于九妹的生日估計就是這樣錯過了。我問十八，去年九妹的生日是不是很隆重。十八搖了搖頭，說九妹哪次的生日過的都不是很隆重，由于被訛傳為是狐貍精轉世，所以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每年都是去八阿哥家吃一頓家常飯便了事。去年，九妹過生日時，十八送了他自己做的玉佩穗子送給了九妹，十八說九妹收到的禮物就只有他和八阿哥還有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其余的人都將九妹的生辰拋在了腦后，連九妹的額娘都不會給他慶祝。

所以，我和十八商量，今年九妹的生日一定要為他好好過。

十八撅著嘴，用非常哀怨的眼神看著我說：“布丁你偏心，為什么九哥的生日你就那么上心，我的生日你倒是一點都不在乎呢？”

十八阿哥的生日，我還真不太清楚，好像在我穿過來之后就沒看見十八過生日。

“等過了十五就到我的生日了。”十八高興的在屋子里撒歡。

過了十五？怪不得，那個時候我還沒過來呢。要是十八過生日，送他些什么好呢？我暗自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