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日子,送走了我的初潮,我依舊在乾清宮里賴著不走,起初梁九功十分不適應我對康熙沒大沒小,橫眉冷眼的對我,后來見康熙也沒說什么便也直接把我忽視了。
我不知道我娘和康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康熙這個老頭一定是虧欠了我娘的,所以才可以允許我在他獨自的時候可以沒大沒小的叫他小老頭。
有一次,梁九功批評我說我好吃懶做,作為一個小太監,天天就在乾清宮里吃白食,于是我就和他說,讓他給我安排個什么輕巧的活。于是梁九功便說了一大堆雜物活,其實我沒想干活,就是日子過的無聊,沒事和梁九功斗斗嘴玩。于是便一一否認,說這個太難,那個又太累,最后干脆氣的梁九功又開始優雅的喊起來:“那我這沒什么輕松的活勞煩你這個祖奶奶替我干。”
我叉著腰,極為吊兒郎當的顫抖著:“拉倒吧,你就是不愿意給我安排個輕活,就算給皇上專門到夜香也都比你說的那些活輕松啊。”
恰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被康熙老頭聽了去,于是便下旨,讓我專門成為了倒夜香的工作人員,之后我便有了一個更為霸氣的名字:夜香公公。
回到紫禁城之后,我再也沒見過九妹,聽說是九妹的女兒染了風寒所以基本是下了朝堂就往家奔,真是個典型的居家好丈夫。呆在乾清宮的時候,康熙老頭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嘲笑著我,他說,我喜歡他哪個兒子不好,非要喜歡那個長的最俊美,女人緣最好,心也最花的那個。自己沒有本事駕馭不住那么好的男人,還成天愁眉苦臉的。
他這是分明在嘲笑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幸不理他,跑出了乾清宮,回到了小十八原來住的地方。這兒早已經是人去樓空,卻還是往日在目,物是人非了。看著曾經和他還有拂曉嬉笑過的地方,就好似如同畫卷一樣在我身邊展開,鮮活,然后凋謝。曬干了的荷花瓣吹了一地,我將還剩下的少許干花瓣揣進了懷中,小十八說過還想吃我做的荷花涼糕,曾經還因為季節的關系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吃到,饞的只能在紙上畫著涼糕的模樣。可是現在,花卻夠了,人已經不在了。
小十八,到了那邊有拂曉照顧著你,我想你一定不會太寂寞吧,畢竟是那樣單純的孩子,有人陪著才能安心啊。
我躺在十八院子里的搖椅上,看著日頭西落,肚子咕咕的叫聲提醒著我,是時候該回去吃飯了,站起身,戀戀不舍地抬起手撫摸著本來那樣熟悉的一切,最終踏著斜陽,緩緩的離開了十八的住所。
回到康熙老頭那的時候,他正在召見一個大臣,我自然是沒什么興趣,本想在去溜溜彎子,晚上還可以多吃一些。可是梁九功見了我回來了,卻把我拉了進去。我還沒拉得及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臉茫然的被拉進了屋里,等他松開我后,我默然感覺屋子里有一股很強烈的視線在注視著我,跟著那道強烈的目光我緩緩的側過臉,對上了一彎如泉水的雙眸,猛然腦子里像是被灌了濃漿,橫沖直撞。
“這一定是你曾經最愛的人吧,小海。”我捂住疼的要崩潰的胸口看著面前的人,眼前不停的浮現著他和小海的記憶,那記憶像是涌進了我的身體里,交織著心痛,讓我承受不住,最后天昏地暗。
袖子里的干荷花瓣散了一地,隨著那散開的干花瓣,我慢慢往后仰著。
“小海,哥哥總算找到你了。”他一臉溫暖的笑容,像是常開不敗的木蓮花。
我倒在他的懷里,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漸漸模糊,然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