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那里沉思片刻。說道:“王爺既說了我還小,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我也惶恐承王爺抬愛,那就待幾年后再說罷。”
北靜王水溶則神色清幽說道:“等幾年也是可以。只是母后常念叨我早該定下王妃了。我自見了姑娘再無他念,還是先定下姑娘為好。以免生出波折。”偶聽了不由皺起眉頭。真是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啊。不是說這王爺情性謙和么,怎么這般軟刀子硬刀子的。
“王爺,世上比文玉貌美如花才情橫溢的女子多不勝數(shù)。何必舍寶珠而選魚目來?”偶恭敬說道。“文玉不是魚目,而是璞玉。奈何小王只對璞玉情有獨(dú)鐘,璞玉光彩氣韻本自天成的稀世珍寶。小王不愿放手,也必會珍惜。”水溶那王爺?shù)那遒F威嚴(yán)開始出來了。哦的個天。開始自稱小王了,權(quán)勢壓人吶。唉,形勢比人強(qiáng)啊。
偶那里笑嘻嘻的湊過去:“我的王爺哥哥,不知文玉上輩子修了多少橋造了多少路的好事兒,才蒙您如此厚愛小女子。來而不往非禮也,文玉必定竭力回報您的深情厚誼。只是文玉一直敬佩您,當(dāng)您是親切的哥哥。忽聽得王爺?shù)倪@番肺腑之言,還真要有些個領(lǐng)會的時日方可。不知王爺哥哥你意下如何?”
水溶聽了偶這番話,頓時笑了起來,風(fēng)采翩然:“文玉,你哪里學(xué)得這般油滑?這番話在官場之上倒是很用得開的。還好你非男子,要不可前程似錦了。”偶笑著問道:“那文玉這話在王爺哥哥這兒用得著不?”
“省去王爺兩字就好。”水溶又回復(fù)了平易謙和的態(tài)度。“我也不太喜人這般的處世。只是文玉么,都好。”
“哥哥,誰讓你剛才用‘小王’嚇唬文玉來,我可小孩子不經(jīng)嚇。”偶自己都被哥哥兩字在心里惡了一下。面色上還得喜滋滋的,偶的親命啊!
水溶輕輕拉我過去握著偶的手,眼波明亮的看著偶:“我也是不想文玉回絕才如此的。本是你還小,不該用這些虛名來待你。我也不要你見了怕我。以后,容你怎么稱呼都可。有甚自自在在說出來就是。”又用手捋了捋偶的頭發(fā),看著偶的目光越加熱切起來。“文玉是我想長長久久愛惜的王妃,怎么舍得你怕我來?”
偶心里不停咯噔咯噔的警鈴大響。這水溶也是俊美秀麗男子一個,有不同于甄寶玉的青年成熟風(fēng)度,又如此的溫溫文文輕聲軟語,偶不是被石化就是被淹沒。于是忙問:“那哥哥,是同意容我段兒時日了?”
水溶面色溫柔:“也好。我也不必倉促,反讓你不好受。只要文玉明白我的意思,知道該怎么做才是。我自容你自在一段時日。”又不自禁的一手輕撫我的臉頰。偶不由微紅了臉,卻又不敢轉(zhuǎn)頭就走。那水溶見了更加眸光深深,呼吸清淺起來。
忽聽得外面大喊的聲音:“文玉妹妹,你可在么?”是那甄寶玉。偶一下子閃開,輕松了口氣。來的妙,剛剛好。要不偶還不知該怎么下臺回避這尷尬呢。
偶回答了聲:“玉哥哥,我在這邊。”對那水溶笑了笑。水溶才回過神來,不由幾分不定的神色。一會兒門外甄寶玉的聲音:“甄瑛拜見北靜王爺。”
“進(jìn)來吧。”水溶平靜的聲音。
甄寶玉進(jìn)來行過禮,看了看偶一身男子裝扮。“王爺,金陵府上家里來信說,老祖母身體有恙,盼在下帶文玉妹妹早日回府。請王爺過目。”說著遞過去一封信。
那水溶接過信看了看,又看看偶,說道:“也罷。既是老太夫人欠安,就及早回去吧。談會學(xué)問么,往后有的是時日。只是文玉可記住應(yīng)過小王甚么就好。”偶只得說:“小女子銘記在心,必不敢忘。”甄寶玉則疑惑的看著偶們。
“那小王今日做東,借‘文景樓’的地面為兩位踐行。”水溶平和的說。偶們哪敢不從,只得連聲不敢,道謝。
席間,水溶點(diǎn)了乾果蜜餞四花拼上八珍一大桌,又兩壺陳年女兒紅,非要斟滿偶和甄寶玉的酒杯:“小王的踐行酒,可不能不給面子。祝愿一路順風(fēng)。”偶只喝過葡萄酒和香檳,這高酒精濃度的女兒紅,一兩杯下肚就開始頭暈眼花了。要灌醉偶們么。
于是,偶只得裝醉。搖搖晃晃的說道:“嘻嘻,這酒真好喝,一點(diǎn)兒也不醉人。來,再,再來兩壺。”偶拿著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腳步虛浮,對水溶說:“玉哥哥,你別晃嘛。你晃的我頭暈想吐。來,再喝。”唉,真是大海的感覺啊。
偶裝作一時沒走穩(wěn),跌了一下,趴在了桌子上,閉上眼睛就一動不動了。呼呼的聲音大作。
“文玉,”“文玉,還好么?”水溶和甄寶玉的聲音。
偶繼續(xù)裝睡,省得麻煩找偶。
忽地被人抱了起來,耳邊有人輕聲說:“小王不該勸這許多的酒。甄公子帶路,小王送文玉姑娘回理國公府罷。”“在下遵命。”是甄寶玉悶悶的聲音。
下樓一路被人抱得緊緊的,淡淡的檀香和墨香縈繞鼻端,染的偶更加頭暈?zāi)垦#嗖豢把浴E疾桓冶犙郏坏靡宦防^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