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緩緩,有人找。”舒暢一清早扯著嗓子朝樓上吼。
躲在裝有吹著涼風的空調的房間里、臉還蒙在被窩里的舒緩緩有氣無力地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問道:“誰啊?”然后隨手關掉了空調,窸窸窣窣地換了一套衣服,梳了梳一頭亂發,又漱了口,擦了一把臉,這才下樓去。
然后看到一個久違的身影。是他!
原來是夏常威。
初三畢業后,就再沒見過他了。才一年的時間,他的少年陽光之外又添了一份成熟和穩重。
而后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不過因為是男生,剛剛舒緩緩不在的時候,招待夏常威的舒媽直接早就已經將他全身上下打量個遍,等舒緩緩下樓時,直接忽略掉舒緩緩,開始家長里短地問話。姓甚名誰,祖籍何方,就讀何校,家中幾人,兄弟姐妹幾雙,父母高就何處等等,好像來客的不是普通同學,而是舒緩緩的男朋友似的。舒緩緩羞得想把頭埋到滑溜溜的瓷磚中去。
“老媽,廚房里什么燒焦了?”舒緩緩使出絕招
舒媽一拍腦袋:“糟了!”果然又是如此,舒緩緩屢試不爽。舒媽朝著廚房狂奔而去。
“舒暢,做寒假作業去!”舒緩緩下了命令。舒暢置若罔聞,仍津津有味的看著NBA,絲毫不肯做出讓步。這讓身為二姐的舒緩緩顏面盡失。這八卦的孩子定是湊熱鬧來了。罷了罷了。
氣氛頓時略顯尷尬。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得到電視機里體育臺播報賽況的富有磁性的男聲。還有舒緩緩泡茶時杯具不時地磕碰的清脆聲響。
“什么時候回來的?”舒緩緩開口打破僵局。
“一個星期前就回來了,家里有點事,回來辦一些手續。很早就想登門拜訪了,不過瑣事太多,拖到如今。”夏常威還是淡淡地笑。一年不見,他的臉不像以前那么黝黑了,雙目大而有神,仿佛能洞悉瞳孔里那個人的內心世界,鼻梁高挺,嘴唇時常抿著彎成向上的弧度,咧開嘴則可見上排整齊的白潔牙齒,兩肩朝外擴展,腰板挺直,下身修長。他一件短袖灰黑相間格子襯衫,下擺隨意地搭在深藍色牛仔褲上。比以前帥多了,甚至更勝于陳諾。盡管舒緩緩主觀上不接受;客觀上,它仍是一個事實。
“幸好我不愛出門,天天躲在家里,否則你也許會無功而返哩!”舒緩緩一邊把熱騰騰的茶遞給夏常威,一邊笑著說。
1年不見,一見面還有點生疏客氣,后來漸漸適應,很快打開話匣,聊起各自的情況來。
雖然夏常威在高一的時候寫過幾封信給舒緩緩,信中提及或者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闊北塞,或者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一望無垠的草原,或者天寒地凍雪花紛飛的漫漫雪景,還附了風景照片,但舒緩緩還是很想多知道點西塞的風土人情。
所以最初的略帶尷尬的疏離因為話題的帶動而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