囁嚅著,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看著他傻笑。他是多么迷人啊,二十多天沒見,再見時他似乎更加迷人了,甚至連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是那么令人著迷。
藍寧兒恨自己不爭氣,原來自己這么好色啊,見到蕭易寒就淪陷了。
我,我……
蕭易寒略皺著眉頭,怎么啦?有什么事嗎?
沒,沒事。藍寧兒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告訴他自己的心事,仰起頭,微笑著說,我們去南坡吧,看看藍星花怎么樣了,幾個月沒見了,真想找時間好好去看看它們。
蕭易寒抬起手臂看了看表,皺著眉頭說,今天恐怕不行,今晚有一個重要的顧客,付了一大筆錢要求觀看我的演出,我得趕緊過去。今天要早些開門,把場地布置好。
什么樣的客戶啊?藍寧兒瞇著眼睛看向他額間的頭發。
一個腦殘的人。蕭易寒開玩笑地笑著說。
啊?
要不怎么會愿意出高出幾倍的價錢來看我的演出啊?蕭易寒挑起眉輕松地笑著。
那我和你一起去。藍寧兒說。
腿好了?蕭易寒低頭看向她的腿。
恩,沒問題的,只要不大步跑就行。藍寧兒輕松地說。
一陣風刮過,有大片大片的梧桐葉被刮了下來,打著卷兒,在風中旋轉,然后從兩人身邊飄下來。蕭易寒的白襯衣在空中瑟瑟抖著,很帥的美男子,那么一瞬間,很像周渝民。
蕭易寒還是點點頭同意了,看著藍寧兒還未完全消腫的腳踝,俯下身子將她背了起來。
藍寧兒笑了,伏在蕭易寒的背上,似乎前一段時間還在為蕭易寒沒有來背自己而郁郁寡歡,此刻,自己就趴在他的肩頭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心里往上冒起了泡泡,眼里閃爍著感動的粼粼微光。
心里又萬里無云了。
愛上一個人之后,就常常這樣忽喜忽悲。前一刻還處于萬丈深淵,這一刻就幸福得要飛到天上去了。看似那么不可理喻,實際上中心就只有一點,那就是那個心尖尖上的人,他的一個笑容可以讓人幸福地要死過去,他的一個忽視和遠離也可以讓人如囚禁在寒冬之中。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這個人啊。
蕭易寒邊走著邊說,寧兒你知道嗎?我有紫瑤的消息了,是陸璃打聽到的。
一聽到林紫瑤的名字,藍寧兒心里就有一種恐慌。有人說每個人都以一個能讓自己恐慌的人,一旦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就會全身汗毛立刻收緊,忐忑不安,就像含羞草一樣。
小時候,這種恐慌是對爸爸,上學之后是對班主任。像克星一樣,一物降一物,自然界的規律。
如果這樣的話,藍寧兒現在的恐慌對象就是林紫瑤了,她始終像一個影子一樣,縈繞在自己心里,每次她的頭像在藍寧兒腦海里閃過的時候,藍寧兒都覺得她快要將蕭易寒奪走了。
尤其是這次摔了腿之后,深刻感覺到自己不能沒有蕭易寒,因為他真的就是自己的全部。盡管還沒有勇氣向他表白自己的心事,可是,至少現在他還在自己身邊,如果哪一天蕭易寒去法國尋林紫瑤了,那自己該怎么辦?
蕭易寒繼續說著,前段時間陸璃一直在和林紫瑤聯系,每次一有狀況就會告訴我,蕭易寒興奮的笑著,原來紫瑤在那邊取得了繪畫的很好的成績,常常獲得國際上的獎。我真替她開心。她還開始涉獵影視界和音樂界了,是不少人公認的“東方小天鵝”。
林紫瑤出名了,成了明星了!
其實藍寧兒早就預料到林紫瑤一定會出名的,因為她身上有一種明星的氣質。別人學不像的,她的眼神里有一種不安分的因子,那是一種渴望,這讓她看起來就和一般的女生不同,像一匹小馬駒,眼里騰騰燃燒著火焰。
她有著出眾的臉龐,和絕妙的身材,這些萬千少女羨慕不已的優點她全都具備了,無論在哪兒都像一只玫瑰一樣,艷麗。
藍寧兒是單調的,可她卻是那么立體的,美得驚心動魄。
藍寧兒只是一幅素描,而她卻是多姿的油畫,她的身上永遠不缺乏色彩,永遠閃耀著。
像一匹驕傲的小馬駒,昂起高高的頭顱,帶著桀驁的眼神,像前奔馳著。
她不適合畫畫,因為繪畫過于安靜和單調,而她身上是立體的多彩的。不能禁錮在藝術領域。
藝術是一潭靜水,無波無瀾,而影視界的絢麗才夠刺激。
這才是林紫瑤渴望的多彩的高檔的生活。
她永遠那樣活力明艷,張揚放肆。
像一團永遠燃燒著的火焰,永不停歇。
所以,她會出名的,不出名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
藍寧兒在背上聽他講著,伸手擦去他額頭上留下的汗珠。前段時間你經常和陸璃一起,就是因為她可以為你提供林紫瑤的消息?
恩。
那天和她同撐一把傘,也是因為這個?
你怎么知道?那天她正好和林紫瑤聯系上,就激動地跑過來告訴我。好像你的腿也是那天摔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從窗戶上也能掉下來?
藍寧兒沒有說話,她無法開口對蕭易寒說,我是因為喊你,追你才摔下來的,也無法在蕭易寒剛剛述說完對另一個女子的愛戀,就含淚地告訴他自己心里有多么愛他。
所以只是哽咽著,凝視著這個心上人的側面,那么完美的線條,那么動人的輪廓。伸手擦去他臉頰上的汗珠。
為什么要背我?藍寧兒突然問出這么一句話,蕭易寒沒反應過來,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因為你是我妹妹啊!我不背你我背誰?
妹妹。
妹妹。
原因就是這么簡單,僅此而已。
藍寧兒噙著眼淚,點點頭,心里早就泛濫了,盡管早就預料到的答案,可還是沒來由的心里一陣痙攣。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答案,而且知道答案是壞的、消極的,可還是會去追問,非要弄個水落石出,非要讓自己徹底地傷心絕望,非要讓自己體會那一種毫無退路的瀕臨毀滅的感覺。
不知是哪位作家曾經說過,其實每個人骨子里都有一種渴望毀滅的傾向,只是有時候欲望戰勝了這種極端的情緒罷了。
當然蕭易寒沒看見藍寧兒在他背上的傷心,只當是她開玩笑似的問一句。
等今天晚上賺完了這一場,我們的錢也就夠了,我就帶你去歐洲,我們去找紫瑤,等我有了錢,她就不會拒絕我了!
藍寧兒覺得很感動,這個男孩,那么單純地愛著,付出著,追求著。
可是,林紫瑤不會接受他的,一定不會。藍寧兒了解林紫瑤,這是女人的直覺。
直覺,尤其是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一件很準又很可怕的事情。林紫瑤的生活,早已經和蕭易寒劃上了分隔符。她像是一團火焰,在蕭易寒這譚靜水面前,永遠無法燃燒的;可是,她渴望燃燒。
蕭易寒仍舊滔滔不絕地講著以后的美好,藍寧兒微笑著擦去他額上的汗珠,這是個多么單純又癡情的男孩兒啊,被他愛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即使明天要死去了,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