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心里,早就泛濫了,握著酒杯的手都不自覺顫抖起來。而這個女孩,就是和自己用書信纏綿的那個女孩啊,就是那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鼓勵自己振作起來,也無數(shù)次和自己分享著喜怒哀樂的女孩??!
為了她,自己已經(jīng)將中國大大小小的城市鄉(xiāng)鎮(zhèn)的名字全部背了下來,只為等著這一天,能牽起她的手,陪著她走遍大江南北。
踏過青石板小橋,穿過江南煙雨巷,登上長城,在內(nèi)蒙古廣袤的草原策馬馳騁。
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明媚地笑著,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
這個美麗高貴的女孩,竟是自己的女孩!
蕭易寒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等林紫瑤招呼完大家,有了空閑時,他端起酒杯,走到窗邊林紫瑤的身旁。此刻林紫瑤正端起酒杯,欣賞著窗外的夜色。
等了那么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這一刻,終于來了!蕭易寒覺得全身都不對勁了,走到林紫瑤身邊的時候,已經(jīng)快窒息了。
紫瑤!蕭易寒覺得自己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她的名字,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夢里的呼喊,加起來都不如此刻在她面前喊那樣費力。
女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那么美麗的眼睛,卻是疑惑的眼神。
Excuseme,是在叫我嗎?林紫瑤搖晃著高腳杯里的雞尾酒,不失優(yōu)雅與高貴,禮貌地問。
蕭易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手心里卻都是汗,別再給我開玩笑了,你不知道我多緊張。
可是,我想我真的不認識你,不過看起來,好像又有點面熟,女孩抄著手,晃動著手里的酒杯。紫色透明的液體快晃動出來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叫什么寒是吧?
蕭易寒僵住了,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個穿西裝的老外過來給林紫瑤打招呼,林紫瑤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和老外相擁互吻,嗨!哈尼!
老外的手放在林紫瑤光潔裸露的背上,撫摸著,巨大的戒指鉻得林紫瑤咯咯笑著。
兩人便攜手去跳舞了。
留下蕭易寒站在原地,落寞地,看著遠去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失落與茫然,手里的酒灑下來了都不曾察覺。
一邊的莫子揚看著這來不及阻止的一幕,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這一場謊言,還是必須有人來拆穿。
而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了然了,蕭易寒自己來觸碰的導(dǎo)火線,剩下需要的,只是一個人來將這些前因后果串連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于是,便一字一句告訴了蕭易寒。
原來,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沒有林紫瑤的信,沒有這場朦朧的交織,沒有文字的纏綿,沒有渴望回國的熱切……
甚至,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謊言而已,只是一個騙局而已。
蕭易寒離開了熱鬧的聚會,出門時,林紫瑤正在大家的起哄中,和一個染著白色頭發(fā)的藝術(shù)家喝著交杯酒,氣氛極其的高漲。
蕭易寒下了樓,走在初冬的街道上。
深夜的街道,剛剛還是晴朗的夜空,卻突然下著大雨。
冰冷的雨點砸在臉上,并不感覺疼。全身濕透了,也并不感覺到冷,
或者說,真正疼的地方,根本不是在這里;真正冷的地方,也被這一副皮囊包裹掩蓋起來了。
買了一瓶酒,邊喝邊走著。
雨水澆在臉上,酒澆在心里。不一樣的溫度,卻是一樣的涼。
忘記走了多久,忘記喝了多少。
一圈一圈,繞著曾經(jīng)上學(xué)走過千百次的街道。如果能回到那時候的時光,不曾這樣愛過傷過,該有多好。
直到東方泛白,直到最后倒在了街邊,不知是醉的,還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