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行之謎
驚嘯天盤腿坐在床上運功,阿玉無聊的在一邊看著,時不時拿干草戳著驚嘯天,但看驚嘯天沒有任何反應,便不再理他,一個人趴在窗邊,看著庭院外荒蕪的村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火燒一般的云漫無邊際的蔓延開來,留下一地血紅。此刻,阿玉也被這靜謐所吸引,安靜了下來。自小被訓練成殺人工具的她,已經(jīng)記不清什么時候真正休息過,反而跟驚嘯天相處的這段時間,無憂無慮,毫無煩惱,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時間可以就這樣停住,不用過問江湖紛爭,也不用想著報仇復派。
如果不是天煞門門主被驚嘯天殺死,二當家也就不會篡權,更加不敢傷害自己,雖然想來想去都是驚嘯天的錯,可是阿玉卻絲毫沒有怪罪驚嘯天的意思。相反,那個在天煞門中一直默默無聞的二當家,在西門柔死后立即用恐怖政策奪取了生殺大權,原本二當家只是天煞門中一位江湖郎中,三年前被西門柔救出,醫(yī)術不錯,更擅長用毒,因為毫無爭權斗勢的想法,被西門柔確立為二當家,可是誰知道在西門柔死后,他立刻露出了狐貍尾巴,不但是為用毒高手,而且嗜血神功的功力在教中也屈指可數(shù)。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西門柔為他取名為玨魂,也很少有人聽到過他的聲音,在其他人看來,玨魂就是一個啞巴,但是阿玉知道,玨魂能說話,只不過不想說而已。因為阿玉聽見過玨魂說話,雖然有些沙啞,但是嗓音里夾雜著一種很獨特的聲音,就像,突然,阿玉站起來,對著驚嘯天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為什么那個陸延修的聲音聽起來那么熟悉,玨魂,玨魂呀。”
驚嘯天被阿玉驚醒,強行閉功,有些生氣的看著阿玉,“要知道驚天訣……”,驚嘯天剛想生氣,不過想了想,就算真生氣對阿玉來說,也沒什么影響,與其徒增自己的不快,還不如心平氣和的解決目前的情況,“算了,玨魂是誰?”
阿玉跳到驚嘯天身邊,坐下來,“玨魂啊,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二當家,在背后暗算我的那個。”
“你是說讓我替你殺掉的那個人?”驚嘯天看著阿玉,有些不可思議,為什么阿玉會在此刻想起這個人。
“那個陸延修,他的聲音跟玨魂很像,雖然我只聽過玨魂說過一次話,不過我永遠記得那種聲音”,阿玉睜大眼睛看著驚嘯天,十分自信的樣子。
驚嘯天心頭一驚,如果阿玉說的沒錯的話,陸延修跟玨魂是一個人,那他說的話?還有關于自己的事情,沒錯,只有身在天煞門中才能如此了解那些事情。
驚嘯天忽然想起了凌姑娘死后自己做的一個夢,夢里,驚嘯天變成了一個惡魔,渾身血紅,站在漫天遍野的尸體中,看著血滴慢慢匯流成河。
“想什么呢?”阿玉用食指輕輕戳了戳驚嘯天,“你說他們會是一個人嗎?天煞門的二當家怎么成了陸少爺,還是公開抵抗天煞門的領袖的兒子,你說,聽我說話沒?”阿玉看著驚嘯天走神的樣子,有些生氣。
驚嘯天下床,面對阿玉,表情嚴肅的問道:“把你確定那個聲音跟玨魂一樣?”
阿玉皺著眉頭,看到驚嘯天如此嚴肅的臉,似乎又有些不敢肯定,“我覺得一樣,那種聲音,我還沒聽到過第二個類似的,所有……”
“你說,他為什么要放我們出莊?憑他們的布置,完全可以攔住我們?還有,我們?yōu)槭裁礇]有中毒?是不是他故意要放走我們?難道……”驚嘯天看著阿玉,似乎想到了什么。
“難道什么?”阿玉被驚嘯天說的有些害怕,雖然對玨魂恨之入骨,但是遇過跟玨魂正面交鋒的話,阿玉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阿玉要求驚嘯天幫他報仇,殺死玨魂。
“他認出我們來了”,驚嘯天點頭說道,“你想,你剛來第一天就殺了什么東北三花,而且還用的是羅剎銀針,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天煞門里應該只有你會用這種武器吧?”
阿玉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娘也會。”剛說完阿玉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說錯話了一樣。
“你娘?”不知道為什么,驚嘯天竟然想到了西門柔,而且他也記得西門柔曾經(jīng)用過類似的銀針,只是當做暗器用的。
驚嘯天后退兩步,警覺的看著阿玉,冷冷問道:“你到底什么來頭?還有,跟西門柔是什么關系?本來我就覺得奇怪,天煞門的二當家為什么要殺你滅口,如果你不是跟西門柔有莫大關系的話,他為什么要那么做?說。”
阿玉坐在床沿上,兩條腿不停地兩會晃著,好一會才慢慢抬起頭,單純的看著驚嘯天,說道:“我叫西門玉,西門柔是我娘,我爹被我娘殺了,玨魂為了奪權才將我引致山洞,暗中喂我寒毒。”
“為什么要騙我?”驚嘯天生氣的說著,眼睛卻轉向了別處,他實在不想這么對一個孩子,尤其是一個如此單純的孩子。
“我沒有騙你,只是沒有全部告訴你而已,”阿玉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驚嘯天,“我知道,你殺了我娘,不過我不恨你,其實如果你不動手的話,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動手,我恨她。我娘生前將我立為第二任門主,可是我不想繼續(xù)呆在里面,我想自由的生活。”阿玉說著,竟然留下淚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看到阿玉哭,驚嘯天再也忍不住,跟阿玉相處的這段時間,驚嘯天能感覺出來,阿玉除了在天煞門中被鍛煉的殺人如麻外,其實跟一個十歲的孩子沒多大差別。驚嘯天自幼就是孤兒,自知人間冷暖。他殺了西門柔,雖說是無奈之舉,但是讓阿玉變成一個孤兒這是不爭的事實。以前驚嘯天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層,只覺得天下只存在兩種人,好人與壞人,可是現(xiàn)在,驚嘯天覺得自己已然成了心中所痛恨的壞人。
“好,我相信你,”驚嘯天接觸掉戒備的姿勢,慢慢走到阿玉身邊,坐在了下來,將阿玉攬入自己懷中。
“其實,我也是個孤兒,是鬼帝把我養(yǎng)大的,”驚嘯天嘆口氣,接著說道,“你知道嗎?鬼帝并不像武林中流傳的那樣,他根本不是什么嗜血魔頭,他對我跟親生兒子一樣,每天教我練功,給我講江湖中的故事,還教育我為人要正直,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玉慢慢抬起頭,看著吐露心聲的驚嘯天,是那么的安靜祥和,阿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現(xiàn)在這樣偎依在一個男人的懷里,靜靜的聽著男人的故事。從小西門柔就告訴她,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會變心的,跟蒼蠅一樣,專門尋找骯臟的東西。
可是阿玉卻發(fā)現(xiàn)驚嘯天不是那樣人,不但用鮮血救活了自己,還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逗自己開心。
“你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阿玉擦了擦眼淚,小聲問道。
驚嘯天笑了笑,替阿玉擦掉了腮邊的最后一滴淚水,“放心吧,我們殺掉玨魂后就去找鬼醫(yī),替你醫(yī)好身上的寒毒”,說著驚嘯天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問道,“玨魂給你下的毒,那他一定有解藥了?”
阿玉用力地搖著頭,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不要,我就算死也不要用他的解藥,我只要你殺死他。”
看見阿玉極力反對,驚嘯天也不再堅持什么,只是心里決定,找到玨魂的時候一定要把解藥討來,先治好阿玉的寒毒再說。
吃過農(nóng)婦送來的晚飯,驚嘯天早早的哄著阿玉睡下,運功一周天后,驚嘯天見阿玉已經(jīng)睡熟,輕聲換了一身夜行衣,將墨魂負在身后,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隨即施展輕功,向著聚義山莊奔去。
陸延修不愧為用毒高手,無聲無息,竟然騙過了所有在場的武林人士,其中也不乏擅長用毒的高手,但卻無一人發(fā)覺。想到這里,驚嘯天在感到恐怖的同時更有些不解:為什么自己跟阿玉沒事?難道真是他故意放我們出莊的?那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無數(shù)的猜想在驚嘯天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但他始終搞不清陸延修究竟是何目的。一眨眼的功夫,驚嘯天已然來到了聚義山莊的大門前。兩盞標有“陸”字的燈籠在風中搖曳著,兩扇鮮紅的大門緊閉著,好像要將門外的一切拒之千里一樣。
翻墻而過,驚嘯天落在通往山莊道路旁邊的花樹里。白天驚嘯天帶著阿玉從這里經(jīng)過的時候,已然注意到了這個巡視的盲點,只是沒想到晚上就回到了這里。
順著樹叢,驚嘯天悄聲前行。奇怪的是,山莊里似乎沒有任何守衛(wèi),跟白天的人山人海形成鮮明對比。白天碩大的圍臺已經(jīng)撤掉了,山莊顯得更加空曠靜謐。
偶爾聽見兩聲貓頭鷹的叫聲,在深夜里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驚嘯天從樹叢里走出來,看著白天那個修羅場所,空白一片,地上只留著一層白沙一般的東西。
整個山莊竟然空無一人,只有高掛的燈籠撒下無比悲涼的光暈,冷冷的照著周圍。
如果不是驚嘯天在白天的時候來過這里,他一定會認為這里本來就是一座空城。但是想到陸延修慘白的面孔還有那詭異的微笑,驚嘯天就不由得一陣輕顫。
驚嘯天不停思索著,到底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就在這時,暗器破空襲來的聲音吸引了驚嘯天的注意,側身閃躲。發(fā)暗器的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一般,暗器釘在了驚嘯天身邊的那手腕粗的花藤上。
循著暗器射來的方向,驚嘯天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消失在眼前。驚嘯天提一口真氣,馬上追了上去。
前面可能是陷阱,但是驚嘯天卻不愿放棄任何一個能得知消息的途徑。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黑影是故意要引他過去的,因為黑影并沒有急著從驚嘯天的眼前消失,而是跟他保持著相同的速度,在轉過山莊后面的竹舍后,黑影竟然停了下來。
瞬間過后,驚嘯天也出現(xiàn)在了黑影面前。
抽出墨魂,驚嘯天警覺的看著面前的黑衣人。
“門主,為何不辭而別?”黑衣人恭敬卻質疑的問道。
驚嘯天緩緩退后兩步,似乎黑衣人認錯人了,把驚嘯天誤認為什么門主,但是驚嘯天不想捅破,想將計就計,讓黑衣人說出自己的身份。故作沉默,驚嘯天將墨魂收起,直直的盯著黑衣人。
“門主,一個月前您從蜀山離開后,屬下一直帶人尋找,”黑衣人繼續(xù)說道,“可是您命令過,天煞門中任何人不能進入那個冰谷,屬下不敢違抗命令,只好命人在這里等候,沒想到終于等到您出現(xiàn)了,”黑衣人有些激動,“可是,屬下不明白,門主任何要救西門玉?”
聽到黑衣人說出西門玉的名字,驚嘯天心頭一驚,看來眼前的黑衣人跟天煞門絕對脫不了干系,但是為什么會將自己誤認為什么門主,而且,雖然黑衣人的聲音經(jīng)過了變聲處理,但是驚嘯天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熟悉,對,阿玉口中陸延修的聲音,那種度特的沙啞,不管怎么處理,總會不自覺的出現(xiàn)。
“你是玨魂?”驚嘯天故意大聲的問道,既然無意中遇到了,驚嘯天就一定要查出天煞門中的秘密。
“是,門主,屬下正是玨魂,只不過這個名字屬下已經(jīng)有段時間不用了,現(xiàn)在屬下的名字是,北俠陸展平的兒子,陸延修。”黑衣人慢慢說出自己的名字,口氣里包含著一絲警覺,好像生怕驚嘯天會生氣一樣。
“為什么?”驚嘯天問道,他并沒有具體問為什么,只是想玨魂自己能說出他身上的秘密。
果然,黑衣人中了驚嘯天的計,說出了一段讓驚嘯天不敢相信的話,“我本名叫陸延修,四歲的時候遇到無極道人,就是江湖中亦正亦邪的鬼醫(yī)尉遲先生,因為屬下身體中陰氣極重,僥幸被鬼醫(yī)醫(yī)好,但是鬼醫(yī)卻看中了我的體質,騙我父親,說我身染重癥,需跟隨他回南海救治,十八年后方可痊愈,”黑衣人開始大笑起來,“真可笑,陸展平竟然同意了,于是我就跟著鬼醫(yī)云游四海,看他救人,看他殺人,看他如何把人醫(yī)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我,也成了他煉毒煉藥的實驗體,每一天,每一天,”黑衣人仿佛又回到了跟隨鬼醫(yī)的日子,雖然蒙著臉,但是驚嘯天仍然能從他的話里聽出他的痛楚。“我都過著生死不得的生活,即使中毒暈死過去,他都會馬上調制出解藥,再將我救活,于是,十二年,我就變成了一個毒人,連最毒的毒蛇都能毒死的怪物,后來,我遇到西門柔,求他將我救出去,她答應了,但是以一張秘傳的人皮面具為條件,后來我才知道,面具是為她的女兒西門玉做的,具有攝魂功用的面具。后來,面具做好了,西門柔履行諾言,直接將鬼醫(yī)殺死了,可笑的是,殺死鬼醫(yī)的竟然是西門玉,還是孩子的西門玉。只不過,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殺死的人是誰。”
這就是阿玉所隱瞞的故事,如果陸延修說的沒錯的話,那么新天煞門的門主究竟是誰?阿玉被他暗下毒手,又是為何?
本來以為已經(jīng)從阿玉那里得到了一些線索,可是面對陸延修,驚嘯天所推斷的一切又被活生生的推翻了。
“門主,”黑衣人兩眼放光,盯著驚嘯天,“請告訴屬下,門主為何要救西門玉?難道屬下做錯了?屬下是按照門主的意思做的,為什么?”
“鬼醫(yī)真的死了?”驚嘯天依然故作鎮(zhèn)定,緩緩問道。
“屬下親自埋的,千真萬確。”
“算了吧,把西門玉的解藥留下,你走吧,”此刻忽然得知鬼醫(yī)已經(jīng)死去的消失,驚嘯天有些吃驚,但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本來驚嘯天對鬼醫(yī)就沒抱多大希望,多半是因為阿玉的緣故,驚嘯天不忍拒絕她,便一同出谷尋找解藥,如果此刻能得到阿玉的解藥的話,他便可重回冰谷,過回與世隔絕的生活。
黑衣人沒有任何動作,冷冷說道:“門主,這件事屬下無能為力,此寒毒乃鬼醫(yī)研究發(fā)明,沒等得到解藥他就死在了西門玉的銀針下。鬼醫(yī)畢竟對我有恩,所以,用寒毒來幫鬼醫(yī)報仇,實乃上策。”黑衣人停頓一下,想了想接著說道,“而且,就算屬下有解藥,門主不解釋清楚的話,屬下也難從命。”
“沒有解藥的話,那就把命留下”,說著驚嘯天單足點地,手握墨魂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似乎早已料到驚嘯天會突然發(fā)難,只身后退,身法竟出奇的快,虛影一閃,竟消失在驚嘯天面前,留下一串聲音,“門主,屬下無奈,還請門主見諒,西門玉必須鏟除,門主再做阻攔的話,天煞門將全力反擊,請門主三思。”
驚嘯天先是一愣,沒料到黑衣人的輕功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上半分。黑衣人口口聲聲稱自己為門主,難道從開始就是騙局?鬼醫(yī)被西門柔殺死,陸延修就是玨魂,這些話是否為真,驚嘯天收起墨魂,搖搖頭,施展輕功退出山莊。
回到農(nóng)婦家,驚嘯天赫然發(fā)現(xiàn)柴門倒地,家里亂作一團。驚嘯天急忙闖進阿玉房間,黑暗中,驚嘯天感覺不到房間里有任何呼吸聲,當即輕聲喊道:“阿玉?”
沒有回應,驚嘯天憑借著夜視能力,發(fā)現(xiàn)墻角留有幾滴血,還未凝固。順著稀疏的血液,驚嘯天來到后院,而阿玉赫然躺在后院的草堆邊,臉色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驚嘯天抱起阿玉,回到房間,匆忙中點上油燈,拿出匕首割破手腕,任由血液流進阿玉的嘴里。
不一會,看著阿玉臉上的蒼白緩緩退去,呼吸漸漸變的平穩(wěn)起來,驚嘯天懸著的心才放下來。阿玉慢慢睜開眼,原本堅強的面孔,因為疲憊因為疼痛,顯得憔悴無比。
“陸展平的手下,”阿玉剛剛吐出幾個字,便劇烈的咳嗽起來,恢復紅潤的臉再度變的蒼白。驚嘯天剛要解開傷口上的布條,阿玉的手緩慢的伸了過來,“不用了,我已經(jīng)好多了,”阿玉將嘴角流出的鮮血擦掉,接著說道,“上次的東北三虎,還有兩個穿怪衣服的青年,他們帶人來抓我。”
忽然阿玉全身不停地顫抖起來,“我冷”,從阿玉口中呼出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冰晶,阿玉的手在驚嘯天手中迅速降溫,仿佛在剎那間阿玉就要變成一具冰雕。
驚嘯天急忙將阿玉扶坐到床上,將自己的真氣度給阿玉。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水汽緩緩從阿玉全身冒出,變成白色的絲帶,將阿玉纏繞在其中。
“停下吧,我已經(jīng)沒事了”,阿玉擔心的說著,因為背對著驚嘯天,阿玉看不到驚嘯天此刻的表情,只覺得背后像火一樣再燒,說不出的舒服。
驚嘯天重重吐出一口氣,放下雙手,感覺身體沒有一絲力量,緩緩倒在床上,想要用手支撐一下,卻發(fā)覺根本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聽到驚嘯天暈倒在床上,阿玉急忙回頭,想要扶住驚嘯天,剛想伸手,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從胸口傳來。
忍著劇痛,阿玉下床,讓驚嘯天在床上躺好。如果不是驚嘯天的話,阿玉恐怕早就在冰谷中中毒身亡了,一直以來,借著驚嘯天的血液,她才得以繼續(xù)活在世上。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阿玉卻覺得遇見驚嘯天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現(xiàn)在即便是為了他死去,阿玉都不會皺一皺眉頭,可是看著驚嘯天暈過去,阿玉卻失去了主意。靜靜的伏在床頭,困倦襲來,靠著昏死過去的驚嘯天,阿玉緩緩合上雙眼,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