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抬起頭,本以為會對上一雙高深莫測的眼,卻不想他始終都是盯著窗外,盯著那一行早已消失不見的軌道。
潘允說:“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在乎任何人,你不關心任何人,你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他輕笑了一下,又道:“我本以為,這是你的本性,可是,原來你還是會喜歡人的啊~”
我長大著嘴,自以為說不出一句話,卻聽見從自己嗓子里擠出的一句話:“沒有。”
沒有什么呢?沒有喜歡上羅葦嗎?沒有不在乎任何人嗎?多么虛偽?我不知道。
潘允說的對,我不在乎任何人,我不關心任何人。我不在乎鄭東,我不在乎潘允,我不在乎是凡,我也不在乎我師傅。或許我會假裝著關心那些我認識的人,問問他們的情況,但是,就如潘允說的,我從沒有放在心上。
我的心里,只有我自己。
我從來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我可以冷靜的聽國仇家恨而仿若旁人;我可以冷眼旁觀一場謀殺,明明有阻止之力而不阻止,對他們的求救視若虛無,事后卻依舊高深的批評那些冷漠的人。但是,我想救小泥巴,這很不正常,我知道。
我對小泥巴有了好感,這很不正常,我知道。
我有點喜歡上小泥巴了,這很不正常,我知道。
安靜的太久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去打破這討厭的氣氛。潘允開口了,他說:“你之前說過,幻蛇能迷惑人!”
我不明所以,卻也長出了一口氣,我說:“嗯。”
潘允又說:“意志力強的人可以不受影響?”
我點頭。
潘允終于轉過頭,臉上是陽光般的笑,他問我:“你覺得,我的意志力,和阿葦的,誰更強?”
我摸摸腦袋想了想:“可能,是你吧。”
他卻自信的笑道:“我相信,是我。”
我無語,不知道他說這個干什么,于是就做了詢問的表情問他。
潘允說:“其實,那天我可能也見到了幻覺。”
我啊了一聲:“你不是說你沒看見四眼烏鴉嗎?”
潘允白了我一眼:“那是耳朵說的,而且我也確實沒有看見四眼烏鴉。我看見的是一只鳥,一只一直背對著我的白色大鳥。”
我眨了下眼睛,又想到我之前看到的怪魚,我、鄭東和潘允都看到了動物。其中我和鄭東看到的都不長普通摸樣。先是我看到的六鰓食肉魚,然后是鄭東看到的四眼烏鴉。我看相潘允,他看到的白鳥應該也有什么地方不對的吧。
確實是不對勁,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
潘允說:“白鳥非常大,我只是背面看,看上去能有五、六米高,兩米左右寬。它的羽毛非常白,很干凈,看上去還很鋒利。雖然沒有看到正面,但我還是感覺這只鳥很漂亮,非常漂亮。”
“但這些都是不重要的,關鍵的是,百鳥的翅膀上,被綁著鎖鏈!!!”
我張了張嘴,鎖鏈?
潘允看了看我說:“跑題了。說回來,你說我都躲不過幻蛇的迷惑,阿葦是怎么躲過的,我覺得,她在說謊!”他的目光又變得銳利起來:“她不想讓你知道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