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猶如地獄的房間安靜的沒有意思生息,很沉悶的氣氛,窗外的隆隆雷聲似乎也穿不進來。少女僵直著身體躺在地上,慘白的臉,安靜的像是死了。
不,或許是真的死了,至少少女是真的這么想的。
少女靜靜的躺著,鼻尖沒有一絲呼吸,她在假扮一具尸體。少女躺在床上,純黑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給覆蓋住了,她安靜的想著,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神經病的呢?
或許是那個時候吧,第一次死人的時候,那次,死的是她的弟弟。
“轟隆隆——”
天邊有著無盡的陰沉黑暗,卻被這巨大的閃電硬生生地拉出了一道灰白。少女迷茫的看著天空這一道灰白,這……算不算是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明?少女感覺自己眼角濕濕的,一滴眼淚花落了下來,然后是第二滴,少女的眼角有一連串的淚水像是珍珠一樣的滾落了那張慘白的面孔。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痛,她知道自己這次又是渾身都是傷口,痛的她一動也不敢動。剛才那幾個人又來了,少女心想,那幾個把她逼瘋的人。
少女忽然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這是又要死人了。少女已經猜到了這次會死的是誰,應該是那幾個來避雨的幾個人中的一個吧,雖然那些人已經勸過他們了,但他們和自己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接觸了。特別是那個孩子,他長得真像自己的弟弟。少女眼中隱隱有些笑意,他們不害怕少女,他們不相信少女會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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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眼睛卻落在了房間的中央——那是一具尸體,就是我看見的那具。我看著這具尸體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在親眼看著這具尸體被挖出來之前我一直都以為他會是麻姐他們的人,至少不會是我們的人。可是,這具尸體卻是——劉胖。
劉胖的尸體被放在中央,濕漉漉的泥水都把伊人和黑老頭的睡袋都弄臟了,但是他們沒人在意。這里也只有我有些在意那種腐爛惡心的臭味而已。
伊人在房間的一邊來來回回不停的走動,黑白老頭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棋坐在地上一邊嘆氣一邊下棋,廣角半靠在門框上身體不停地發著抖,眼中透露著濃濃的后悔和深深的恨。
廣角右手緊緊掐著自己的的左手,聲音顫抖的很是厲害:“如果……如果、如果我沒有睡的這么沉,如果、小胖就……就”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睛卻越來越紅。
伊人走來走去,大聲地憤怒地道:“昌南,昌南!!一定是他,果然是他,他果然是像把我們分散開來一個一個害死,果然。”她的眼中還透露出了微微的恐懼,大聲地吼叫著:“昌南,混蛋,昌南,混蛋,昌南,昌南,昌南,昌南——————”
黑白老頭安靜的坐在地上,眼神也是略有復雜,他們之間的期盼上面只有安靜擺放著的六顆棋子。黑老頭把玩著手中的棋子遲遲不肯放在期盼上面:“小伊,停下吧,這都是命。”
伊人猛地哼了一聲:“命?什么是命!又拼什么是命!!”廣角眼中也有這不甘心和痛恨。
黑老頭眼中微微帶著一臉苦澀:“該死的,總會死的,老天,會讓我們在該死的時候死的。”
廣角哼了一聲道:“該死的?那什么又是該死的,為什么我們就該死了,小胖就該死了,該死的應該是昌南才對!!”
伊人緩了緩氣也道:“黑爺爺,把你也不用再多說了,我們是不會相信那天命的,相信了天命小胖就不會死了嗎!!那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太過可笑。”
黑老頭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你們不懂,你們永遠不會明白這些事的痛苦,你們都還太小了。”
伊人道:“我知道,你們都是一樣的,和我父親一樣,勸我相信天命,可是我沒那么傻,我不相信。”
黑老頭又搖了搖頭。
伊人繼續道:“我真的不明白,天命!昌南相信天命,想來害死我們,辜水相信天命,逼了我們加入這白水委托,是方同相信天命,卻變得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什么是天命,笑話而已!!!!!”
白老頭嘆了一口氣道:“小伊,你沒有經歷過我們經歷過的,況且,況且不論是昌南、鬼僧,還是是方同,他們都是不相信天命的,若是,若是他們相信了,他們也就不會這么亂來了,也就不會”
黑老頭突然打斷了白老頭:“好了,說這么多已經夠了。”
白老頭突然轉過頭哀傷地看了黑老頭一眼:“不夠,真的不夠,若是他們經歷過懺悔牢,他們一定是會相信天命的,若是他們相信了天命,這一切都不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他們也都是不會死去的,小胖也是不會死的。”
“唉~~~”黑老頭頓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安靜了良久,伊人卻突然似是不甘心什么事,不知道從哪里猛然拿出了一把匕首。我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朝我撲面而來。
伊人拿著手中的匕首的姿勢很是奇怪,她輕聲道:“可是,我不甘心,我才不要自己的命交給這所謂的天命去解決,我……我很害怕啊。”然后她握著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朝我刺來。廣角看著伊人的舉動驚了一下:“伊姐不要做傻事——”
廣角的話阻止不了她,我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匕首整個人都蒙了。我不知道這還能能不能算是匕首,最前端尖而鋒利,全身呈等邊三角形,閃爍著陣陣寒光。我縮了縮脖子,心臟砰砰跳動,用力的撞擊著我的胸膛,像是想要逃離我的身體去逃命。
匕首被伊人握著飛速的向我刺來,離我越來越近,但在我眼中,匕首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我卻感覺到自己一動都不能動了。恐懼,害怕,都沒有,我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覺。
一股濃濃的威壓覆蓋了我的全身,要死了,這下死定了。想不到我完整的活過了這整整十九年,如今卻要這樣死去,不甘心啊。眼中帶著一點無奈,我忽然間覺得,這樣也好,解脫了。
我的腦中突然映出了一幅畫面,看形狀相識一條蛇看不清樣子,但是那樣一雙枯黃冰涼的眼睛卻很清晰。彌漫著濃烈的殺氣,讓我不能動彈,那樣濃烈的威壓。我安靜的站在那里,突然感覺自己渺小的連那塵埃都不如,這樣的感覺也只有小時侯的那一次才感覺到過,即使是后來師傅死的那天,即使是落入深淵面對九頭蛇王的那一刻。
眼前一暗,我忽然看見了一具尸體安靜的躺在了地上,看不清面孔,但感覺很熟悉。我心中突然勇氣了一股恐懼,我不想知道這具尸體是誰。
尸體旁邊站著一群人,周圍的人模糊的臉龐,但渾身卻透露著痛苦和難以置信。在這群人的中央,也就是這具尸體的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顯示被嚇呆了,他的臉上被濺滿了鮮血,他的眼中布滿了死亡的陰隱。
我看著眼前的那把匕首漸漸的朝我靠近,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哭了。臉上濕潤的全是淚水,不是恐懼,倒像是后悔,但是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些什么。
“噗——”
我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耳邊微微有女子痛苦的慘嚎聲。我茫然的轉動著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張慘白的臉,猩紅的眼中盡是怨毒之色。
伊人手中的匕首離我的脖頸只有一厘,可是她僵硬的身體卻不在靠近我一絲一毫。一根猩紅不斷有凄涼的艷紅留下的棍子穿透了她的胸膛,那個觸目驚心的打動有大量的猩濃用了出來。伊人喉頭滾動,眼睛中的光彩快速的黯淡了下去
,濃惡的腥臭不停地刺激著我的鼻端。
“砰!!!”
眼前這個女子猛地栽倒在了地上,她手中的匕首錯了位,在我的胳膊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哇——”
小廣角突然猛地一聲哭了,那聲音是這樣的痛苦難受,憤怒,怨恨和讓人難以承接的哀傷悲涼。
我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押題慢慢劃過臉頰,然后“啪”的一聲地在了地上,小廣角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著,臉上的淚水像是絕了堤一樣的涌了出來。小廣角手中緊握著一根棍子,我仔細一看,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在月牙湖邊釣魚的那根魚竿。
魚竿上滿是鮮血,小廣角殺了伊人。
黑白老頭中間的期盼突然“轟”的一聲燃燒了起來,黑白老頭手中各執一枚棋子虔誠的放在胸口:“伊人,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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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幾朵云雨之下,狂野的雨水不停地拍擊著在風雨中搖晃著的帳篷,帳篷中幾個男女很是不安的擠在一起。
昌南坐在中間,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還有些擔憂:“沒想到小亍居然走亂了,希望,他們不要對他做什么。”
潘允緊緊地摟著懷里驚慌失措,滿臉惶恐的薔薇美人,他的臉上也有些許的擔憂:“最好還是不要出什么事的好,不然萬一契主死了,我們可也都慘了。”
昌南深深地看了潘允一眼,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
潘允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一旁盤腿坐著的是凡問道:“我記得——辜亍身上是帶著白化石的對吧。”
是凡看了他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臉上也有著些許的擔憂。
在帳篷最角落的一出安靜地蜷縮著一個短發少女,少女灰色的眼中渙散的好像沒有了瞳孔。短發少女摸了摸光潔的額頭,嘴角突然翹了翹,嘴里輕聲的喃喃道:“是你先將我的平靜打碎的,這樣的小意外以后可是會只多不少。”少女毫無生氣的眼中難得的劃過一絲譏諷:“鬼僧,你會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