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黑貓市出了寶貝,你知嗎?”
林語彎下腰抱起已經(jīng)蹭過來的,胖乎乎的肉球,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摸著,微卷的純白色在陽光底下反射出柔亮的光:“嗯?是嗎?”
菲菲的臉色不怎么好看,但顯然她是知道這件寶貝的,只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林語一眼,這才輕聲說道:“語兒姐,我知道你心里其實是不好受的,不論那件事,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的死,你始終放不下,是嗎?”她又看了林語一眼,看到那個干凈仿佛看不出時光的女子緊咬著雙唇,壓得一片白,沒有血色。
菲菲心疼地看著她,明知道那個女子這樣痛苦著,可自己卻怎么也幫不到她。不,也不完全是,或許幫得到的,這一次,或許可以:“語兒姐,這樣把什么都埋在心里,不累嗎?”
不累嗎?林語自己也在問自己,或許所有人之中,她是唯一一個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可她同樣,也是最無辜的。
可無辜的有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呢?林語的眼角突然濕潤了,她猛地低下頭,把清秀的臉蛋埋進了波斯貓柔軟的毛發(fā)之中,波斯貓碧綠色的一雙眼睛迷茫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不明白一直以來都那樣堅強的主人,這是怎么了。
菲菲吸了吸鼻子,對于這個女子的,不是同情,而是悲傷,她也在為自己悲傷,其實,她們都是一樣的不是嗎?但是自己卻不同,因為有些事情可以挽回,但有些事,卻不可以,比如說人心。
菲菲轉(zhuǎn)過身盡量不去看林語,就是那低低的嗚咽也被她強行排斥:“語兒姐,菲菲自私,想要留住姐姐幾天,這樣大的事情我居然沒有告訴你,但是菲菲也知道,究竟什么是對姐姐好,什么是對自己好的。”
林語茫然的抬起頭,淚眼迷蒙,這個女子仿佛籠上了層紗似得,那樣美:“菲菲,你在說什么?”
菲菲的身體猛地一頓,眼神飄忽不定,現(xiàn)實堅定,又是懷疑,最后卻變成了黯然。只見她緩緩轉(zhuǎn)身,雙眼緊緊盯著林語那雙褐色的雙眼,認(rèn)真的道:“閻王書,生死簿,語兒姐應(yīng)該是聽說過的吧。”
閻王書,生死簿。自然是聽說過的,那是兩件寶貝,只有神才能擁有的寶貝。
似是想到了這兩件寶貝的神奇之處,林語愣愣的看著菲菲,良久才緩緩點頭道:“聽說過,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這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啊,又當(dāng)不得真,難不曾,還真的有閻王書生死簿這兩樣?xùn)|西吧。
菲菲說:“黑貓市出的寶貝,就是閻王書!!”
林語頓時愣住了,或者說是被驚呆了,許久回不過神來,菲菲也不叫她,因為她是知道的,第一次聽說黑貓市出的寶貝是閻王書得有多震撼,明明是傳說中才該出現(xiàn)的寶貝,怎么就成了真呢?只是見林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卻人不能回神菲菲又有些但有了,語兒姐,沒事吧。
但是顯然林語是沒事的,因為待她真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卻是一片小心翼翼,她問菲菲道:“這……是真的嗎?還是有人……”她沒有再說下去了,但是菲菲卻明白她要說的話。聽到林語這么說菲菲不知怎么的,心中卻涌起了一種名為欣慰的情緒,鬧得她自己都有些不明了了,搖搖頭,菲菲當(dāng)即道:“其實,是真是假又如何,只是這消息傳了出來,那些人……那些人是肯定會去的,就算他們已經(jīng)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確定這東西是個假的,但是不是還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嗎?”
“他們愿意冒險的,畢竟歷史上,不是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生死簿嗎?或許是真的呢?這東西對他們的吸引力太大了。”
林語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臉上突然涌起了狂喜的神色,而菲菲卻是一嘆。這一嘆林語到是愣住了,她半斂眸子,頭微低:“菲菲,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她想知道,為什么。恐怕黑貓市出了寶貝在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能她把這個是猶豫了許久的,但是林語知道自己對于菲菲,意味著什么,為什么她還愿意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難道……難道她不怕自己,又變成一個人嗎?
“因為我想知道,你想不想要這件寶貝。”菲菲突然蹲下身體,她平視林語的雙眼,似是想要一下子看個通透。林語抬眸,直視菲菲,四目相對,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黑貓市,要亂了。”
菲菲起身,轉(zhuǎn)身離開,她的發(fā)飄揚了起來,有種決絕的味道,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了林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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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打開聯(lián)系人一欄,翻到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我沒有撥出去,我不敢。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就仿佛只要撥打除了這個號碼,一切,都要變了。
潘允在旁邊淡淡的看著我,只是提醒了我一句:“我們現(xiàn)在可是什么線索也沒有,有的,只是這個號碼了,房子里沒有手機,想來,是被什么人帶走了。”
這我當(dāng)然在知道,房子里或許有些關(guān)于什么的,亂七八糟的線索,但是,卻與尋找昌南是無關(guān)的。我握著手機心中亂糟糟的,他們知道我是懂得什么的,也不怎么隱瞞我,可是這種不隱瞞只是大大方方的,有什么事情都是當(dāng)著我的面做,但卻不告訴我為什么,盡管這些事情可能都是關(guān)乎于我的。
本來,我是討厭這種感覺的,但是時間久了,也就淡了,無所謂了,反正他們總是這樣,無視就好了。但是這又如何,這些都并不妨礙我懂得,在我的身邊,是無盡旋轉(zhuǎn)的逆流,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卷進去。我討厭這樣,而這次的討厭,我淡不了,可難以無視,因為這關(guān)乎這個世界上或許我最后在乎的一個人。或許我身處的不是旋窩的中心,但是我卻知道,至少,有那么一個小小的波浪卻是關(guān)于我,因為我有那么一個師傅,被別人稱為鬼僧的師傅。
我咬了下唇,心中突然一陣恐懼。以前我可以無視,可以不管,隨便他們,我想只要我只是一個人,那樣就什么都不會變,至少,我這便是這樣的。但是這次不同,如果昌南是逃了的還好說,但是若不是。我當(dāng)然知道昌南身份不簡單,但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恐懼,如此,和他交了惡的,自然也是不簡單的。我恐懼的感覺到,只要我打了這個電話,恐怕以后,就再也出不來了,我將深陷旋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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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了。”像是無意識的呢喃,又像是夢中的靨語。昌南半躺在地上,事實上他已經(jīng)醒轉(zhuǎn),就連昨天一整天的為洛河治療耗費的精力也都回來了。只是這樣一個密閉的環(huán)境,再加上昌南也已經(jīng)近乎一整天沒有進食,再加上一個受傷頗重的洛河。
“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再看了一眼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那是一個少年,已經(jīng)干涸的,滿是塵土的少年。昌南又嘆了一口氣,還得加上一個,房間雖然簡單,但是卻是經(jīng)過悉心布置的。雖然乍一看不是怎么結(jié)實,但事實上卻是牢固的可以。
昌南伸出手摸摸地上那個額頭破了一個洞得男子的額頭,上面的溫度讓昌南忍不住縮了縮手,再次嘆了一口氣:“昨天一天都白費了。”這不知道是昌南的第幾次嘆息,但卻足以表明他的無奈。
“潘將軍,為什么還沒有回來,什么事情這么重要,真不知道這家伙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聽說黑貓市出了個寶貝呢?前段時間就聽說了,本想去看看的,沒想到這段時間出了這么多事情想,就連我自己現(xiàn)在也。”他搖搖頭,身體漸漸泛起一種虛弱感,他無力的晃晃腦袋。
突然,那扇看起來不怎么堅硬但卻怎么也弄不開的大門被打開了,站在外面的是兩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人,一個大人,一個小孩。
昌南伸手擋了下臉,嘴里輕聲喃喃道:“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里面可真是暗啊。”
吳上崖今天是直到中午才起來的,因為勞累,還有心里的苦。可是自己究竟苦在哪里呢?吳上崖賴在床上仔細(xì)的想了一會兒,將他自己從記事以來所有受過的委屈都回想了一遍,然后冷笑一聲,心中大聲的喊了一句:所有得罪了自己的人,都不得好死。
將刀疤叫了進來,問了一下那三個人的情況,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昨晚自己和刀疤干了什么,不由心中一陣心奮。叫上刀疤,洗漱完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變早早的過來了。
他想起自己以前報復(fù)那樣的幾個人的時候,比如說那個差點殺死自己但是又被自己殺死的小叫花子,還有一小群想要釣自己的魚鉤子,猛然覺得,所有欺負(fù)過自己的人中,也就那三個人還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