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一覺醒來,小燕已經沒有了人影,打電話問中午要煮火鍋不,小燕沒好氣地說“沒那個心情,你愛咋的咋的”。弄得王子模棱兩可。一會又打電話問小燕,晚上把你爸媽一起接過來吃火鍋吧,小燕回答說“晚上文明辦請吃飯,不回家,你愛干嘛干嘛去”。王子一下子心情全無,在家悶得慌,就去清平鄉了。
忙忙碌碌了一天,王子已經睡下了,小燕打來電話“王子,你死哪去了,我醉了,快來接我”。王子回話說“我中午就來清平鄉了”。小燕一聽,啪地一聲掛了電話。王子再打過去,已經不接電話了。過了好一陣,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就打了家里的座機,想知道小燕是否安全回家。總算是接電話了,小燕一聽是王子,情緒突然不穩定了,又哭又鬧“誰讓你走了,為什么不打招呼,你跑得比兔子還快,這個家沒有吸引力了是吧,老婆煩你了是吧,醉了回家來,一個人孤苦伶仃,水都沒有人燒一口,你還是一個男人不”。說完就嗚嗚咽咽在電話里哭起來了,王子也不敢撂電話,只得聽她沒完沒了地哭,時不時安慰幾句,小燕也不聽他說話,只管自己發泄。僵持了一個多小時,小燕不哭了,也累了,酒也醒了,躺在床上卻睡不著。隨著王子去清平鄉工作,這個家突然安靜了下來,女兒只有星期六才回來一次,平時都是她一個人在家,白天忙工作,說說笑笑也就過了,晚上回到家,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有一種凄涼的感覺。以前老公在面前,隨時可以拿他撒嬌,或者拿他出氣,想要什么使個嘴就有人去跑腿,現在呢,雖然說清凈了,沒有人惹她生氣了,可是還真有些不習慣。結婚干嘛,就是找一個人來依靠,渴了,有人遞水,餓了,有人送飯,冷了,有人披衣,熱了,有人扇涼。累了,有人捶背,煩了,有個裝話的垃圾桶。老公是什么呢,老公就是老婆身上的贅肉,開心的時候,握在手里,當寶貝摸摸,揉揉。煩惱的時候,捏在手里掐掐,拿他解悶,生氣的時候,搧一巴掌,既無怨言也不離不棄。可是現在呢,小燕覺得老公越來越有些反抗,風箏已經飛出去了,手中這根線不能松,得隨時控制方向,必須圍繞在她的視線范圍內,男人得管,管住了才是自己的,不管住,要飛上天。美麗的云彩充滿了誘惑,風也水性楊花,一切都變幻莫測,有太多的變數不確定。但她太了解王子,書呆子一個,個性懦弱,懼內,諒他王子也不敢飛遠,他也沒有那個本事,翅膀還嫩,一切都在老婆的掌控中。如此一通胡想,小燕卻想通了,迷迷糊糊進了夢鄉。
王子這邊卻整夜無眠,在電話里聽完老婆一陣抽泣,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是在老婆的眼里一無是處,沒有一點優點可言,更聽不到一句欣賞的話,不求贊美之詞,不求說愛,但求不要總是那么強勢地訓斥,或者責怪,必須得承認,老婆是愛我的,愛得很深,愛到了把老公當私人物品,滿足一切物質上的富有,而精神上的感受呢,從不在意老公心里是否舒服,從不過問這份愛是沉重還是幸福。有愛情才有婚姻,有了婚姻,兩個人得一起經營,而不是一紙婚約就一勞永逸。走進一個人的心里,才愛了,如果不珍惜,也容易從那個人的心里走出來。睡在身邊的人不一定是心里那個人。王子想到這,感覺到后怕,有點無名的恐懼,盡快從不正常的心態里調節出來,胡謅了幾句詩。
你強勢地掌控一切
卻無視別人的感受
自尊在腳下
無辜而無奈
鏡子在破碎之前
遭遇了什么
那一道傷口
由一點向更深處斷裂
鋒利的玻璃
劃出痛的痕跡
淚掛在臉上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
都四分五裂地錯位
被誰傷害無所謂
但你不能
一句話割了心
摔破了我手中精美的瓷器
寫下這幾句,不敢繼續了,鎖在空間里,當自己流過的淚而已,放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等它慢慢風干。生活還得繼續,婚姻還得維持,有些話,一輩子不愿意給人聽,有些事,別人也不拿它當回事,全當是林黛玉替落花悲情罷了,人一生中,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鞋合不合腳。天已微明,王子起床了,又是新的一天,又面對什么樣的困惑和挑戰呢,沒有定數,不管那么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