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武漢的第二天先去買了張手機卡，發了信息告訴小郁，至于劉軒名，在我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他的時候，暫時先不與他聯系了。

小郁電話來得很快，我與周亦帆還在街頭晃悠，準備去找房子。

“你玩人間蒸發嗎，這個時候才聯系我。”小郁的聲音仍舊急躁躁的。

“我也是剛剛才換了新號碼，這不是第一個就告訴你了嗎，你們都還好吧？”街頭很吵，我很討厭這樣的對話環境，幸好小郁的嗓門夠大。

“我不就是老樣子。不過，有一個人不是太好。”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知道小郁說的是誰。

“你走后劉軒名就帶著她女兒從家里搬出來了，年前我見過他一次，消瘦了好多，真不像原來的樣子了。”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結果，當初我在的時候他都沒有狠下心這么做，為何我一走，他反而做了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成寧砸花店打我的行徑徹底毀了他對她的最后一絲憐憫之情嗎。

我還沒回過神來，又聽到小郁有些急切的聲音說：

“我晚上跟你聊，現在有點事，先掛了。”

我被她撂在了一邊，她總是這么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知道和王可能不能修成正果。我擔心她自是多余的，而劉軒名若真不好，我怎么放得下心過自己的輕松日子。

一直以來，看似是我因為他有家庭的關系，所以經受了許多來自他前妻的責難和辱罵，而他對我的付出，卻遠比我為他付出的要多得多。僅感情上來說，我一直覺得自己有虧欠于他，我一昧地依賴他對我的種種好，種種包容。而在遇到與他的家庭沖突時，我從來想到的就是退縮，逃避，我只想過自己沒辦法承受，卻從來沒有想過他。

雖說有因必有果，那苦果是他自己釀的，只能自己吞下。可我總是很難說服自己不去感受他的痛苦，如有因果，我也曾成為其中某個成就那顆苦果的因素。

周亦帆推了推出神的我說：

“怎么了？”

我沒頭沒尾地問他：“如果是你，你會跟她聯系嗎？”

周亦帆到底是懂的，他有時候明朗得就像一杯水，通透通透的。需要他的時候，連半個多余的字都不需解釋。

“如果你放不下，如果你還是因為他的好與不好牽絆著心，就不要逼自己非往另一條路上走。你說如果換作我，我想，我會跟著自己的心走。”

“跟著自己的心走？”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對”周亦帆堅定地說：“跟著自己的心走，這樣，就算你背叛了全世界，也沒有背叛自己的心。”

我們走到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門口，進門前，周亦帆站住腳說：

“昨天你在我家應該看到了，我家里還放著許多我前女友的東西，她的拖鞋，她的圍裙，她的牙刷。”

“我跟她分開差不多也半年了，我并不是刻意留著她的東西，只是習慣了，就沒打算去改變。事實上我和她是分開了，但感情這種東西卻是虛無縹緲的，你丟掉再多實物，記憶卻怎么也丟不掉，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它就會跑出來。所以我跟你說，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別違背它的意愿，這樣，你更痛苦。”

周亦帆說完話，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轉身推開中介公司的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