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名在武漢呆了兩天便回去了,我不肯去他公司,辦事處也就沒成立,因為公司的業務實是沒發展到那個地步,他心知肚明。
臨走前,我仍去車站送他,他提著一個小包,在候車室擁抱我。這次,我沒有流淚,僅有的是即將分別的不舍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相見的思念,我笑著目送他上車,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一度以為,我們可以這樣分別相聚,平平淡淡地過上好多年,甚至有可能一輩子。而我所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分別,卻在倒數計時。
劉軒名走的這天是個周末,我回家時接到了孫洪的電話,若他不打電話,我都忘記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我坐在小區涼廳的長椅上吹著涼絲絲的風,想著敷衍他兩句就掛斷電話,結果他說:
“上班怎么樣?”
“你怎么知道我上班了?”我驚訝地問。
“那家雜志社的主編是我一個好朋友,所以我知道啊!”孫洪在那邊笑得很得意。
“這么說,這份工作是你幫我找的?”
“算不上吧,我只是問了一下,你不用太在意。當然,你要是想請我吃飯謝我,我還是樂意接受的。”
不管他只是隨口提及還是特意幫我,都讓我覺得別扭。對于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人,我并不愿意接受他不明就里的好意。
“你什么意思?”我干脆直接問,他怎么認識我還是個謎,現在又不知道是什么居心幫我找工作,如此這般獻殷勤,太讓我不安。
“沒什么意思,就是看你在找工作,正好我朋友那邊需要人,我就推薦了一下。”孫洪回答得輕描淡寫,就像是隨口給路邊問路的人指了下路一樣。
“還有,你到底為什么會認識我?”我突然覺得這兩件事情詭異地讓人汗毛直豎。
“既然你有這么多疑問,這樣吧,你請我吃個飯,我都告訴你。”他終于是提了條件,我豁出去,便答應了。
我們約在離我家較近的地方,這樣,在心理上我會覺得比較安全。
他到得很快,碰面后,我指著身后的KFC說,就這吧。
人多,又便宜,我是這樣盤算的。
他沒有說什么,點頭笑,跟我一起走進KFC。
“吃什么,我去買。”
“給我一杯可樂就好了。”他坐在那沒動,仍笑著跟我說。他長得雖稚氣,此時我看他,卻覺得無比險惡,是心理作用吧。
我沒再問,買了兩杯可樂,在他面前坐下。
“說吧。”我口氣硬硬的,像電視劇里審被抓現場的犯人,要其交待罪行的架勢。
“你真是夠不客氣的,好歹我也幫過你,你就這態度?”
“你搞清楚,我沒有拜托你幫我。”我忙分清事實。
“好,好,是我自作多情,真是好心沒好報!”孫洪又嘟嘴跟我說話,神態像極了我表弟。
“話你說清楚,是不是自作多情,我是不是該謝你,說清楚了,我不會亂罵你。說吧,你為什么會認識我?”
“其實…”他舔了舔嘴唇,低下眼說:“其實,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