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漆黑的夜空下,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生機勃勃的,而在與周亦帆相對無言的這個場景下,在我已經(jīng)辦法跟他訴說我的心事的情況下,這個世界好像都與我無關(guān)了。
也許從前我一直不想跟他表明我的心跡就是害怕我們會從無話不談變成相對無言,可終究,我和他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在連下了兩場暴雨的這一天,我是不是也將失去我最珍視的愛情與友情。
我邁開大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試圖用輕松的步伐釋放沉重的心靈。
“周亦帆,你說我們以這種速度走,多久能走到家?”
“三個小時應(yīng)該差不多。”
“那我們走回去好不好?”我一步一步認真地邁,認真得像在走自己的余生,如果那剩下的三小時路程是我生命的終點,我想我應(yīng)該會選擇停在原地吧。
“你高興就行。”
我后腳向前大邁一步,并腳站住,回頭看周亦帆:
“干嘛這么說,你要覺得委屈,可以選擇坐公交,打車,或者其他方式回去,不用遷就我,真的。”
我認真地看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我希望自己看他的眼神是極鎮(zhèn)定且嚴肅認真的,不帶一點玩笑成份。我甚至希望他可以把我丟下,轉(zhuǎn)身離去,這樣,我就可以痛罵他的不解風(fēng)情,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大哭一場了。
“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我沒吃晚飯,當是陪我好了。”他沒按常理出牌。
我仍以并腳的姿勢站在那,他看著我,沒笑,一臉的愁容,我知道他對我有很多的擔(dān)心,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知道他對我的擔(dān)心,所以哪怕是明知道他知道我是在裝傻,我也裝到底。我沖他一揚手說:
“好啦好啦,陪你就陪你,別擺你那張冰箱臉,凍僵了。說吧,吃什么?”
“前面有家大排檔,就那吧。”他順手一指,前方燈火通遼明的地方。
“隨便。”
早上吃過他請的早餐,一直到晚上什么也沒吃,居然沒有覺得餓,也許,悲傷過于沉重,太難消化吧。
我們在大排檔落座,周亦帆與服務(wù)員溝通菜色,一副食欲大開,很有興致的樣子,我發(fā)了一會呆,周亦帆對已轉(zhuǎn)身準備離去的服務(wù)員說等一會的時候,我才抬起頭看他。年輕的服務(wù)員給了一個漂亮的轉(zhuǎn)身,微笑看著周亦帆,那笑容,那態(tài)度,哪里是街邊大排檔的服務(wù)標準,給她評個五星推薦到大酒店老板一準笑呵呵地收下。
周亦帆也笑得陽光燦爛,也不知道這大晚上的,唱的是哪出。
“喝酒嗎?”
他這次的笑是沖著我來的,如果他是佛光,我真希望他可以普渡我。
“喝啊,我又不怕你圖謀不軌!”
“先上三瓶啤酒。”他收回目光看向服務(wù)員。
“冰的還是不冰的?”
“冰的吧,大熱天的,去去熱,是不是?”周亦帆邊說邊沖我甩過來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話說得好像是在征求意見,其實也沒容我反對,而此時,我腦子短路了,從我呆滯的眼神中他也看得出。
也許,他是希望我可以借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