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柱植物,很難相信外公說的話,也很難想象昨晚那只碩鼠跑進花圃化作植物的場景。我只是呆呆地看著外公。
外公再次擦了一把汗,抱起不停往他身上竄的路虎,放在圍墻上。陸虎上了高處,頓時老實了許多,四腳顫抖著,望著地面低聲向外公求饒,最后干脆趴在圍墻上不敢動彈。這是外公和爺爺不同的地方,換做爺爺,可能只是一腳將其撥開。
“事情起了太多變化,先是Evan的背叛,失去了一只獐獅,這是件后果不堪設想的事情,緊接著是你的同學接受烈蒙,然后和你大戰,既然他說出了Evan的名字,那么很可能他體內的烈蒙和你是同源的,所以除了你,我不認為有誰能制服他。而你又要回來讓你爺爺給你去除植物細胞……在這個時間,我想讓你好好再想想——我是你的親外公,也不想你身處危險中,但是,恕兒,再思考一下吧?!?/p>
說完,他將路虎放回到地面,一路小跑地離開了,只留下眉頭緊皺的我。我看著他漸漸朝著水庫跑去,腦子里亂糟糟的。
獐獅……烈蒙……Evan叛逃……葛斯……行走樟樹……
外面的這個世界是怎么了?為什么當我走出橘州,一切都變得那么不正常?為什么當我下決心成為普通人的時候,一切又要等著我去擦屁股?
我心亂如麻,兀自走出后院,沿著小路朝著農場入口走去,等了一會兒,看見那熟悉的公交車緩緩開來,多年不見,它身上已經斑斑駁駁。我走上車。
我只是想隨便走走,不用思考地隨便走走,當然對我來說,上學去的路上是最不需要思考的。
顛簸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走下車,看著車牌上寫著的“松原站”,和公車一樣也是斑駁不堪了,和我讀中學時完全沒什么變化。我來到公車站下的座椅旁,坐了下來,沒什么事,我就當散心,坐下一班車回去好了。
我環顧四周熟悉的一切,轉角的小賣部,來往的車輛,綠化的梧桐樹,一切都是老樣子,一瞬間,我仿佛穿越了時間回到了中學時代。我看見那遠處賣輪胎的“娃哈哈”,不禁想起如心甜美的微笑;我看下課魚貫而出的學生,想起經常欺負我的李星和葛斯;我看身后的廣告牌,想到雨天里夏丹冷不防鉆出來拍我肩膀的樣子……
正當我想到這里,我的另一邊肩膀真的被人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趕緊扭頭看是誰。
眼前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婦女,她瘦瘦的身形,另一只手拎著菜籃,她的頭發有些花白,鼻梁上夾著眼鏡,眼睛神采奕奕。
她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我。我看她,覺得非常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恕恕?你是恕恕嗎?”她問我。
我點點頭,站起身來問她:“是的,您是?”
“呵呵!長高了好多啊!真沒想到能再看到你!我是蔡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