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蛋花湯嘩地灑在桌面上,潑在我的膝蓋上,我趕緊起身,提起褲子不停地抖落。
“怎么了?沒事吧?”童西劍松開摟著林如心的手,關切地問我。林如心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從包里取出餐巾紙,交給我。我看看她,一下子感覺她好像失去了剛才見面時的那種熟悉。我接過紙巾,自己拭擦被澆濕的褲子。我對他們倆笑笑,問他們:“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林如心臉紅了一下,童西劍接過問題說:“呵呵,去年,自從我知道她和我在讀同一專業(yè),我就開始追她了!”
“哦!”我點點頭,有些不知該做什么,隨手抓過那只湯碗送到嘴邊,仰頭時才發(fā)現碗里已經空空如也。我抬手去抓筷子,又發(fā)現自己手里還攥著那張沾滿蛋花的紙巾,我扔掉它,撿起筷子卻不知道該夾什么菜。這一切應該都被坐在對面的林如心看在眼里了吧,我感覺得到她的不自在。
我有些失落,這是什么樣的滋味?就像是原本我們三人坐在一起,本是很平等的好朋友,有一說一,而現在,他們的關系明顯進了一步,在友誼上我便成了低一級的旁人。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顯得不自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卻又覺得該說點什么。最后,我笑著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對他們說:“不早了,我該走了!”
“走?去哪?”童西劍跟著站起來問我。
“回學校??!”
“急什么,在這待兩天,我和如心陪你去西湖逛逛!”
“哦,算了,改天吧,我離開學校那么長時間,該回去了,我會再來的!”
他們倆一起去火車站,送我上車,我隔著車窗對他們揮手道別,看他們的身影漸漸地在站臺上縮小,寂寞感立刻侵占了我的心。至今,我仍然是一個人。
回到了學校,我先到輔導員那里報了道,向他道歉——那么多天,我用了家鄉(xiāng)的號碼,回到上海才發(fā)現他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對不起,老師,我這段時間都沒看見您給我的電話!”
“哦,沒事,你的病怎么樣?”他關切地問我。
“啊,老師,我回去作了一番檢查,最后還是決定先不動手術?!?/p>
“哦,那就好。這兩天很多人過來詢問你的情況,我都沒有告訴他們你的下落……”
“??!多謝老師,你不知道我有多煩他們!”
“嗯,”他呵呵一笑,對我說:“別人都巴不得成名風光無限,你怎么不這么想?”
“只能說人各有志吧,我不喜歡那些過分關注別人生活的行為!”
“原來是這樣,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能長出各種各樣的植物?”
我對輔導員笑了笑,把剛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您說呢?真的,我倒是不喜歡那些過分關注別人生活的行為”
正說到這里,一旁的電視上突然出現一副畫面,顯示的是一雙碩大的腳印、混亂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