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又點點頭，說：“所以……你們都想和我發生關系？因為你們以為有可能這樣會合法？”

鈺漣又是一臉茫然，對于“發生關系”和“合法”這樣的詞，她根本從未聽說。眉頭舒展，眼睛放大，嘴巴微張，額頭上仿佛明明白白地寫了一個問號。這個時候的她總是會顯露出可愛的一面，相對成熟的她，就總會顯得非常可愛。到了這時，我忍不住對她多看兩眼。等了許久，鈺漣都沒有繼續再說什么。和她的對話、和管家的對話，和這里所有人的對話都是這樣，因為他們不能明白我的話，對話往往會毫無預警地中斷，就像網速極差的環境下的網上聊天，令人生厭。

“好了。”我搖搖頭，將眼神從她的臉上收回。“我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沒事了。”

她欠身施禮，然后緩緩地走開。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里徒生一種失落感，語言不通的生活并不像以前看過的某些穿越故事那么愜意，沒有人能夠理解你的意思，自然也沒有人愿意主動接近你。鈺漣等人若不是因為被無為命令，我想也肯定不愿意和我打交道，這個事情，只要換位思考一下就行了。如果你與一個他的話你可能一句都聽不懂的人聊天，你會是什么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里便是這樣的情形。每天，我的六位“夫人”都會在“仙子亭”里服侍我，喝酒作樂。我的話她們不會聽得很明白，而且她們根本也沒有想聽明白的想法；她們不需要我怎么去撩撥，就自然而然地與我親近。一杯一杯的桃花酒向我敬來，第一天我兩杯就醉倒了，第二天是三杯，第四天能喝五杯，從此便在三到五杯間徘徊。我知道那酒的威力巨大，并不是普通人隨便就能應付的。

每當到了爛醉如泥，“夫人們”就會輪番地“侍寢”。上回說了是婼萱和婼浵，第二次便是茜狄，接下來是妺霓、婧凌，然后反復，輪到鈺漣。我想所有男性都會對她們產生不可控制的欲望。從她們成熟而曼妙的身材，到幾乎是渾然天成的撲鼻香氣，到她們的鶯歌燕舞，個個都算得上是誘惑力十足。

她們各有特色。鈺漣溫柔而富有知性，婼萱和婼浵俏皮伶俐，妺霓冷艷而高傲，婧凌神秘而自我，茜狄狂野而火辣。仿佛是被賦予一種責任似的，她們每天的工作就是負責將我灌醉，然后抬到床上，挨個撩撥我，刺激我，盡一切努力地引起我的興趣，那是她們的終極目標。是的，她們是被無為賦予任務的，雖然我不清楚無為是怎樣規定的，但一開始我就知道她們被“賞賜”給我的事實，那么取悅于我是必然的。而如果能懷上我的骨肉，對她們來說也許也并不像別的男人那么危險——至少鈺漣和茜狄就是那么認為的，她們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絲毫沒有禁忌，使盡所有手段誘惑我。

我很想讓她們離開，卻漸漸地不能做到，原因是那桃花酒。從第一次喝上它之后，我就開始全盤接受了它的味道，甜美到足以攝人魂魄。那是我從未有過的感受，喝下它后，心扉完全被打開，一切煩惱、害怕、疑惑，統統被拋在九霄云外。眼里看見的，只是如花似玉、風情萬種的六位美人。這時的我，就會沉淀在無盡的歡樂中，就好像脫光了衣服，與同樣脫光了的鈺鏈、妺霓、婧凌、婼萱、婼浵、茜狄在軟綿綿的云彩中追逐嬉戲，我看見了她們妙不可言的胴體，仿佛六朵盛開的桃花，等待著我去摘采。這里除了幸福，什么都沒有。

而我并沒有和她們發生實質關系的打算，我說不上所以然來。并不是我有多么清高，也并不是我不解風情。每一次醉后，我被她們攙扶進臥室，醉眼迷離地看著她們決定誰會留下，然后看她們脫下自己的衣物，脫下我的衣物，我的心總是會產生融化的錯覺，那是一種近似墜落深淵的感覺。每當這時，我總是會花大量精力控制自己不要興奮，或者干脆裝醉，這是我最后的底線，不要和她們任何人發生關系。

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也許是因為她們太過美麗，到了我還沒想到發生關系的程度；也許是我知道她們并不是真心喜歡我，可能她們睡在我身旁，撫摸我和讓我撫摸，都不是自愿的；也許是因為想到她們的年齡足夠當我的奶奶，令我產生了抵觸心理；也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在桃花酒的陶醉下容易失去自我，所以拼命抵抗本能地欲望……

也或者是也許這些也許都不足以成立，也許我心里另有她人，甜美的記憶必然要與她相聯系，而不是這些和我除了喝酒都無法正常交流的女子。至于具體的“她”是誰，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于是，所謂的“侍寢”，也并沒有發生什么事情。但每天的醉生夢死，沉睡在六位不同的佳人身邊，我覺得自己應該是上癮了。

突然有一天，我走在前往“仙子亭”的路上，猛地想起來，自己已經忘了自己來到這地下世界多少天了？